不等陈心坚说“后来”,焦妍儿脸上的神色就变得有些微妙了,她打断道,“宋总旗结婚了?”
焦妍儿看着大醉的裴元,觉得自己猜出了点什么。
陈心坚怕焦妍儿误会,连忙解释道,“乃是和山西按察使张琏的千金。”
焦妍儿脸上的喜色凝固。
她当初就从裴元那里听过宋春娘那些狗血的事情。
得知是这样一个假凤虚凰的结果,就没太大的兴趣了。
只是她有些不懂,既然没太大影响,自家这时常偷腥的汉子,又有什么好纵酒无度的?
焦妍儿让人将裴元扶回房间。
想着自己那母凭子贵,改变人生的大计,便开始果断脱起了裴元的衣服。
裴元的身体沉重,焦妍儿废了好大力气,才为裴元去了外衫。
她的出身极好,自然不像寻常人家的女子羞怯。
既然摆平不了,就叫来了几个侍女一起替裴元宽衣。
裴元在这几个侍女的合力之下,倒是衣衫渐少。只是又困又醉,兼且感受到有女人在旁,便习惯性的胡乱摸着。
几个侍女都被裴元摸的时不时羞涩躲闪,一旁盯着的焦妍儿却神色不动。
侍女们为裴元宽衣解带完毕,羞涩的不敢多瞧。
焦妍儿才吩咐道,“好了,由我来服侍老爷吧,你们且先退下。”
众女退下,只留了床前的灯烛。
过了不知多久,焦妍儿正情浓着,那酣睡的裴元也难耐欢愉,口中含糊的吐出了几个名字。
焦妍儿的身形一顿。
短短的沉默之后,她脸上的神色依旧恢复了淡漠和平静。
裴元以往在床上求欢时,屡屡喜欢提及焦妍儿的身份。
焦妍儿那极高的门第,也一直承担着为狗东西加攻速的作用。
然而。
焦妍儿那毁掉后支离破碎的人生,已经撑不起那些充满梦的少女回忆。
为人做妾、沦为玩物的不堪处境,对于以往心高气傲的少女来说,无疑是一种慢性的折磨。
好在。
她已经在沉闷的生活中看到了一条路,并将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第二日,裴元在疲倦中醒来。
目光放空了好一会儿,才大致想起了昨天的事情。
在迎亲的轿上就搞事,确实做的不太体面。
而破坏铁子幸福感的结果,就是本来有希望分一杯羹的机会,也彻底没了。
从战果上来看,基本可以称得上是自损一千,杀敌三十。
裴元顶着宿醉的疲惫,勉强支撑起身体,打量了几眼屋内的装饰。
正觉得陌生,在床上扫了几眼,却看到了几件熟悉的织锦衣物。
裴元拿过,闻着那熟悉的馨香,立刻知道自己身处什么地方。
这肯定是醉后被陈心坚送到普贤院来了。
裴元知道自己酒量一般,却没想到喝多了,会腰酸腿软到这个份上。
等裹好衣服,套上官靴,哎呦乱叫着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裴元心中这个念头更盛了,“自今日起,本千户该当戒酒。”
裴元捶着背起身,从房中出去。
外面有正在院内浆洗衣服的侍女瞧见,连忙起身行礼。
裴元摆摆手问道,“小夫人呢?”
说着话,看了看天色。
这会已经快到晌午了,这一觉睡得可有点沉。
侍女答道,“小夫人向往常一样,正在理顺千户所的账目。”
裴元“哦”了一声,顿时没啥兴趣了。
他想着自己那一烂摊子事情,也没心情跑去温存了。
裴元直接问道,“陈心坚呢?”
侍女道,“应该是守在外头,这便让人去喊。”
裴元摆摆手,“算了,我直接去找他。对了,告诉小夫人,千户所里事务繁忙,我先走了。”
裴元到了普贤院前院,唤了人一起回智化寺。
路上的时候,陈心坚提醒道,“千户,昨日你醉酒大闹了大慈恩寺,今天要不要去和江彬做个解释?”
裴元看了陈心坚一眼,觉得他脑壳有问题。
这种事情还怎么解释?
于是便道,“以后二哥那边,咱们就少来往了。”
等到了智化寺,裴元一边往里走着,一边听值守的锦衣卫小旗惯例的向裴元回报着。
“千户,萧通回来做事了,另外还有一个叫作陆永的人,也在里面侯着。”
裴元记起这两人的事情,对陈心坚道,“等你去招兵买马之后,我打算让云不闲接替你的位置。”
陈心坚闻言,虽知道这种事情是自己该避讳的,但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千户当初在淮安的时候,给那云不闲许了前程,放他回来办差,结果他就一去不返了。”
“千户身边的机密事甚多,让那云不闲接触到,只怕是个隐患。”
裴元道,“那有什么办法,我也没什么调教好的人可用,莫非你还有个弟弟能帮我做事?”
陈心坚闻言无话可说了。
他和陈头铁还真有个弟弟,只是这会儿还在吃奶。
裴元对云不闲已经态度改观了不少,“他虽然有些滑头,喜欢投机,但经过这次历练,想必也该消停了。而且他之前做事的态度都还不错。”
“他是个能权衡利弊的人,我又不会亏待他。”
陈心坚见裴元决心已定,当即奉承道,“他闯了那么大祸,也就千户敢不计代价的收留他。若是他再不知好歹,又有谁能容他?”
裴元笑了笑,接上刚才的话茬,“你把萧通和陆永带几天。那萧通我已经大致有数了,你看看那陆永的成色。若是堪用,以后就让他们和云不闲一起做事。”
陈心坚懂了。
萧家和陆家都和裴元的绑定很深,这两家的子侄也更可靠一点。
太过机密的事情,以后肯定是让这两人来做。
就是嘛。
云不闲那狗东西何德何能顶替自己的位置,他们三个加起来还差不多!
陈心坚心气顺了,当即表态,“卑职一定会好好调教二人,让他们尽快能接手这边的事情。”
旁边的小旗见两人说完,赶紧又道,“还有宋总旗也在。”
裴元的脚步立刻就止住了,神情也有些惊疑不定。
昨天是宋春娘大婚的日子,她自然不能搞事,就算在轿里痛骂了他一顿,最后还是先忍下了。
但是今天跑来堵自己,很显然就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陈心坚依然称职的主动问道,“宋总旗今天心情如何?”
那小旗想了想,说道,“好像很不错。”
陈心坚把目光投向裴元,不想裴元的脸色更难看了。
和铁子咬牙切齿的跑来兴师问罪相比,铁子快乐的跑来装逼,更让他难以接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