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30章 人性尽失,神性尽显(5k)  你越信我越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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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来,诸位辛苦了。此刻便请回返各自洞府歇息,此间诸事,交由我等处置便是。放心,诸位这三年的血汗功绩,我等绝不敢有半分贪墨!”

百余名大修齐齐拱手行礼,声线里带著难掩的疲惫与鬆快:

“多谢前辈!”

话音落下,眾人各展遁术,纷纷离去,各自返回洞府安心调息,恢復元气。

只是这百余人中,既有一宗之主、一方霸王,亦有顶尖大教的门人弟子。

是以地位尊崇如“鸡首”者,回去便能径直歇下;而身份稍逊的“凤尾”之流,却还得先去拜会各家长辈,復命交差。

几大顶尖教派中,势力最盛的那一家,回去后却发生了一段小小插曲。

该教此番参与值守的门人返回后,隱於祖师堂高掛画卷中的老祖先是温言宽慰了几句,又赐下疗伤法宝与凝神丹药,隨即目光落在唯一的女子身上,缓声道:

“几位师侄先回去歇息吧,多日劳苦,想必已是乏了。临儿,你留下——为师也有些时日没与你好好说话了。”

几位年纪不一的修士纷纷躬身告辞。唯有那年轻女子嘟著嘴,带著几分娇嗔说道:

“师尊,人家也累了,想回去歇著嘛!”

往日里,她这般撒娇向来无往不利,纵是天大的事,师尊也总会顺著她的心意。

可今日,她却只听见一声轻嘆,带著不容置喙的郑重:

“哎,这一回不行。临儿,你得好好听为师说。”

女子脸色骤然一变——出事了,而且是大事!

“师尊,临儿听著。”

她当即敛去所有娇態,正襟危坐,心头却飞速转著念头:究竟是何等大事,能让师尊如此反常?

隱於画卷中的老者语气愈发凝重,且带著几分难掩的愁苦:

“神庙那边,你往后就別再去了。回去之后,你便对外说心有所悟,需闭关潜修,暂且避开此事。”

女子闻言,当即悚然一惊,失声问道:

“师尊!大世根基已然提前撬动,神庙那边明明该是稳中向好,怎么反倒要弟子避开?”

先前去神庙压阵,分明是看不到希望的“自损之举”。

她身为师尊的亲传弟子,他们一家又是此番大事的攒局人之一。便是主动身先士卒去了神庙值守。

也正因她这般人都带了头,其他各家才无半句怨言,纷纷派人轮替接力。

可大伙儿熬了这么久,如今去神庙值守,分明是能实打实“捞功绩”的好事!怎么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师尊反倒不让她去了?

犹豫片刻后,她小心问道:

“师尊,难道那位不在神庙之中?”

话音出口时,尾音几乎都在发颤。这三年里,他们这方天地的人,为了神庙里的存在,不知耗了多少心血,又不知折了多少同道的性命。

若是到最后发现,这一切竟是场空欢喜的乌龙,那先前所有的牺牲,岂不成了笑话?她不敢再往下想,只攥著衣角,等师尊的答覆。

画卷里的老者闻言,嘴角的苦笑却拧得更紧:

“在,自然是在的。老夫一人或许会看走眼,可那么多双眼睛盯著神庙,总不会都错。”

这话非但没让女子安心,反倒让她的困惑更甚,满心不解地追问:

“那师尊,您为何还要弟子避开?如今正是该沾功绩的时候.”

老者这才重重嘆了口气,语气里掺著几分无奈与自嘲:

“此前我等困於天宪,难以动弹,如今虽然还是出不去,可好歹能往外面动动胳膊腿了。”

“可也正因如此,才让我惊觉,我们究竟做了一件何等的蠢事!”

女子刚要张口追问“蠢事”究竟指什么,老者的声音已先一步响起,內里满是悵然与悔意:

“神庙里的那位,的確在。可她如今.是人性尽失,神性尽显啊!”

“师尊,我、我还是不太明白。”女子听得怔怔的,眼神里满是茫然,“虽说这和咱们最开始预估的不一样,可只要那位真的在里面被困著,咱们救她出来,不还是和原先盘算的一样吗?”

“你还没明白吗?关键就在这『人性』二字啊!”老者的声音陡然一沉,带著点恨铁不成钢的急切。

“神祇之所以是神祇,而非冷冰冰的天地大道,不正是因为祂们得了人性、生了人心吗?有了喜恶,有了情义,有了哪怕一丝『念及旧情』的柔软,才不会像天道那样,只认因果、只论利弊,半分人情都不讲!”

他顿了顿,將先前的盘算和盘托出,语气里还留著几分往日的期许:

“先前咱们心心念念的,是只要能破开天宪、凿开封印,把那位从里面救出来,不管怎样,她都得承咱们这份捨命相帮的恩情——到时候,祂自然会拉著咱们一起登云入天,共享大世机缘!”

“可现在”

没了人性,只有神性的大神,那和天地大道还有什么区別?

不,是比那个还过分。

毕竟饶是天地大道,也始终是个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也就是说,就算是公认的不讲情理的老天爷,其实都是藏著几分慈爱给世间万物的。

可这儿这位.

她是连一丝人性的余温都寻不到啊!

到时候救了出来,不念他们的好都是最轻的了。万一觉得那里不对,给直接全打死了,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毕竟,谁也说不清,只剩神性的大神,究竟会循著怎样的规矩行事?

女子听得浑身一寒,彻底傻在了原地:“啊?!那、那师尊,咱们为何还不停手?”

话刚出口,她猛地回过神来,隨即眼角控制不住地突突直跳——哪里是不想停,是根本停不了了!

三年前若知道是这般结局,自然能干脆利落地停下;便是一年前醒悟,咬牙止损也还来得及。可如今早已回不了头了!

这三年里,多少同道把性命拋在了神庙外,多少宗门压箱底的宝物成了阵眼的祭品?

哪儿早就成了一场只能贏不能输的生死局了!

现在说是个笑话,要停下来,怕是他们这几个攒局之人会立刻被群起而攻之。

所以,只能继续。

可之后,该怎么办呢?这么拖下去,早晚会被发现的。

“师尊,我们之后究竟该怎么办?”

对此,老者长长一嘆后,继而声色渐冷:

“无论是只有人性,还是只有神性,都是天地不容之异类。因为此等存在,太过强横,又难以预测行事。”

“所以,为师断定,真正开始凿封之时,必然会引来闻所未闻的凶悍天劫。到那时”

女子听的浑身发颤,继而道了一句:

“师尊,那可都是陪了我们三年的同道啊!”

老者再无丝毫动摇,只余一片冰冷:

“若能成功,为师自然不能忘记他们。可既然成不了,那只要能保住山门,这个千古骂名,为师背了就是!”

女子喉头艰难耸动,最后无力的跪伏在画卷之前,求问道:

“师尊,真的没办法吗?”

好不容易熬过大劫,又在神庙外有了三年苦守的情谊。

她真的不想走到这般地步。

看著自己这个和女儿没什么区別的徒儿。

老者亦是长嘆道:

“想要破局,自然只能是找回人性,可这人性藏在何处、如何找回,哪里是我们能摸清的?”

“甚至说不准,早在当年那场掀翻天地的惊天大战里,就已经隨著祂的旧识、过往,一起烟消云散,连半点痕跡都没留下了!”

说到此处,老者眼底掠过一丝悵然的希冀,忍不住低声遐想:

“若是在这儿的只有人性,该多好啊!神性无情,人性有情。二者都是极端,但后者怕是真如这位的神位一样,恰似一江春水般温润无边啊!”

可说完,他便是摇头道:

“你熄了这个心思吧,先不说能不能找到,就是找到了,那也定是被天宪死死盯著的!此等之事,绝非我们能碰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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