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邝裕撑出笑:“多谢周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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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新开的包厢,晚餐已经送了进去。
周别鹤送叶青澜到门边,问:“你的车停在哪儿?”
叶青澜摇头:“没开。”
她轻靠在门框,生理期被折腾,难免有些疲态。
“吃点东西。”周别鹤指腹轻点她清瘦的腕骨,“等我二十分钟,送你回去。”
叶青澜看着自己的手腕被男人圈在手里,他手指极具力量感,她吐的时候他一直单手抱着她。
抱也抱过了,现在抽出手,好像有些欲盖弥彰。
叶青澜指尖微微蜷缩,抬眸看向他:“你去忙,我打车回去就好。”
周别鹤总不可能是无缘无故在这,刚才,应该耽误了他不少时间。
周别鹤送她进去:“先吃饭。”
一杯解酒蜂蜜水,时令鲜蔬面,配菜也做得清淡落胃。
叶青澜确实有些饿,虽然吃得慢,几乎都吃完了。
她拎上自己的手袋,向服务生询问洗手间的位置。
木纹门的设计,叶青澜推开,低头时长发碍事,她于是从包里拿出个发圈随手把头发在脑后扎成个低马尾。
从洗手间出来,遇上了在栏杆边抽烟的邝裕。
叶青澜闻到烟味下意识皱眉,邝裕
好似是专门来等她的,脸上带着明显的醉意,笑道:“周总呢,这就抛下你了?”
她淡道:“你喝多了。”
说完要走,邝裕直身拦住,出言讥讽:“阿澜,仗势欺人的感觉如何?”
“我仗势欺人?”叶青澜回望他,“邝裕,那你作为我的甲方,刚才又是在干什么?”
接下旷心的项目后,叶青澜自问尽心尽力,被挑刺被改稿都是她作为乙方的工作,她不会有意见。
是旷裕先将私人感情搀进工作,借故追求,不成又恼羞成怒。
她眸光清静,如一汪碧澄的湖水,照出他所有的不堪。
邝裕沉默半晌,面色复杂。
叶青澜漂亮,矜贵,温柔时也铮铮,任何一个视觉动物都很难不将目光聚焦在她身上。
那位出身名门,城府深沉的周总不亦未能免俗。
同为男人,他看向她的眼神,搭在她腰间的指骨,轻拨发丝的动作,每一处昭彰与警告,邝裕都懂。
叶青澜没说话。
邝裕回神,苦笑一声,为自己解释:“不是因为周总,这声道歉是对你说的。宣传片的效果的确远超预期,尾款我让会计追加了25%,明天会到你们公司账户上。”
叶青澜侧眸:“谢谢。”
“应该的。”
走过中庭,叶青澜打开手机,准备和周别鹤说一声自己先回去了,编辑到一半,身后缓缓开来一辆黑色宾利。
她坐过几次,周别鹤的车牌号很好认。
车停下,程奉从副驾驶下来,西装革履地打开后座门:“太太,请。”
叶青澜按灭手机,没想到周别鹤真的这么快谈完事情,她弯腰,雪白手腕刚想扶上车门,被车内男人探过来的手稳稳托住。
坐进去,叶青澜松开,低头抚裙角。
周别鹤的手一空,顺势搁在中央扶手上。
车内气氛有些安静。
程奉自然知道,他随周别鹤谈完事情,新开的包厢人去楼空,从二楼往下看,恰好看到太太和邝裕在面对面交谈。
叶青澜把包放在身旁,车内冷气偏低,周别鹤递来一条薄毯。
她盖住膝盖,高跟鞋踩着羊毛车毯放松小腿,转身看向周别鹤。
她想说话但未开口的意图太明显,周别鹤侧眸:“怎么了?”
叶青澜:“我想跟你说声谢谢,但又觉得今晚该谢你的事情太多,不知道怎么说才显得有诚意。”
“周末有空吗,我有个朋友新开了家日料店,我想请你吃饭。”
听到日料两个字,副驾驶的程奉眼皮无声地跳了跳。
周别鹤神色未变:“等我回来,要出差一趟。”
叶青澜愣了一下:“什么时候走?”
“今晚。”
“那——”她看向外面,想让他别送她了。
周别鹤扣回她的手腕:“来得及,回去拿点东西。”
车驶出璞堂,平稳行驶,安静了一会儿。
“青澜。”
叶青澜抬睫。
周别鹤斜倚而坐,靠向她的方向:“不打算跟我说一下邝裕吗?”
“他……”叶青澜停顿了一下,“旷心去年的宣传片是缔听做的,项目结束后他拖了我们半年尾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