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一改往日的浪荡与病態，眼神中没有半点嫵媚，严肃地盯著陈玄。

陈玄解释道：“黄龙说，每千年只有一个龙位，后化龙者需歷经百倍天劫，

几乎不可能成功。浪滔滔担心与你竞爭，被你杀死，因此故意隱瞒了实情，其实他见到了黄龙。”

“他后来还对我们一行多加阻拦。我们结拜时，频频破碎的碗就是他御风捣的鬼。”

白灵皱著眉头思索一阵，之前多年都不知浪滔滔有御风的能耐，刚刚却亲眼得见，实是古怪。

她呵呵一笑：“奴家还是不能轻信，如若你所说是真的，那今日你我也是对手，也要搏一场你死我活？”

“不用。因为你成不了龙，修不了神仙，你是蛊，血脉被污染，此生没有机会了。”

陈玄淡淡的语气如同一把寒凉的匕首刺进白灵的心房。

她立刻僵住了，絳紫色的眼眸变得呆滯，如同一潭死水。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一如夜晚的彗星。

她不愿意相信，可陈玄连她是蛊的秘密都已经知晓，若非上仙指引1，又该作何解释。

她嘴角上扬，挤出一丝苦笑，平静漠然地说：“我不信。你骗我。”

陈玄静静地看著她。

长久的苦修在顷刻间功亏一簧，如同多年铸造的广厦毁於地基，换做任何人都无法接受。

“白灵，我没骗你，黄龙上仙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至少他是这么对我说的。”

“既然如此，浪滔滔为什么还要向我隱瞒？”白灵大声地咆哮著，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企图推翻陈玄的所有证言。

“因为他没替你问，他自然也就不知道。”

“他，没问？”

白灵的声音如同水滴落入深潭，空灵而又绝望。

“他怎么能不替我问呢？”

白灵垂著头，双眼紧闭，眼角挤出深深的纹路，嘴角抽搐著，发出阵阵鸣咽。

“奴家的命数，真就如此吗？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天道不公，天道不公。”

陈玄嘆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他明白此时任何的言语都是无力的。

过了一阵，白灵哭干了眼泪，她抬起头来，双眼如同枯井，她悲哀地说。

“蛟王，此事事关重大，奴家不能轻易相信。奴家有一门秘术，名曰问心，

能辩真偽，不知蛟王可否一试？”

陈玄有些警惕地问道：“你为什么之前不问浪滔滔？”

“此术只能用一次，因而异常宝贵。浪滔滔若是真没见到，那还可以再找人选，但要是浪费此术，就得不偿失了。”

“此次既关乎到他的生死，也关乎到奴家的半生修行，到了该用的时候了。”

“可我怎么相信你的术没有別的问题？”

白灵苦笑一声，而后扭动尾巴指了指自己身上的一处。

“此处乃奴家的七寸，极为薄弱，重伤即死。你可令灵童拿剑对著此处，若奴家真要害你，可以杀了奴家。”

“若得知你所言非虚，我定当面杀了浪滔滔，向你赔罪。”

白灵语气严肃认真，眼神坚定。

陈玄点了点头：“得罪了。”

他唤来灵童，用醉春风对准了白灵的七寸。

“蛟王，奴家要施术了。”

两股黑烟从白灵的眼中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