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去了不远处的厕所,将从魏岚风家里偷来的手环、耳环全丢进马桶里,又脱下手套和这些东西一起冲掉。
只留下了电子平板。
她坐在马桶上长长吐出一口气,扯了很多卫生纸卷住自己流血的手掌,这是刚才翻窗户出去时划伤的,谁能想到魏岚风家里还有个二十来岁的男人。
好在她戴了手套,现场不会有她的血迹和指纹。
监控也应该只拍到了她的背影,至于那个男人可能连她是男是女也没看清。
拉闸断电是个好习惯,宝刀未老沈初一。
她毫不吝啬的夸奖自己。
※※
“快十一点半了,要不要再去叫叫蓝蓝?”鲍啸看了一眼时间:“马上烟花表演就开始了。”
“要不然我去吧?”安嘉树看了看白世舟,“她来之前还一直说要吃自助餐吃回本,过十二点自助餐就不提供了……”
一直坐着的司康突然站了起来,刚要借口去洗手间去看看沈于蓝。
就听见白世舟说:“我去吧。”
所有人一愣。
白世舟站起来说:“我说了些冒犯她的话,我去和她解释清楚。”
鲍啸拉住了安嘉树点点头说:“确实该署长你去,你说的话太没边界感了,虽然你也是好心,但归根结底怎么花钱买什么东西是人家的私事,我们只是她的朋友没有资格干预她的生活,她高高兴兴开新车带我们来玩,我们就玩嘛,干嘛要在这个时候教育她?”
白世舟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是啊,他有什么资格“管教”沈于蓝?哪怕他是出于担心,怕那辆车是秦部长送她的,她也在之前就和他表明过立场。
他有什么立场管教她?他只是她的领导,或许连朋友都算不上。
何况又是在今天,这样的跨年夜。
他转身要离开餐桌。
“可算找到你们了。”沈于蓝的声音从不远处传过来。
他转过身就看见了穿着酒店桑拿服的沈于蓝,她笑眯眯跑了过来,仿佛没生过气一样和鲍啸她们说:“我还以为你们在泡温泉,去那边找了一圈。”
“怎么不打电话问?”鲍啸拉住她,又指挥安嘉树去拿海鲜过来:“你不是说想吃海鲜吗?所以我们替你占个位置,怕你醒了之后这里没位置,而且你看。”
鲍啸朝对面指了指:“这里正好能看到烟花,是绝佳的好位置。”
沈初一回头果然看见这个餐桌是观景位,大窗户外就是雪山和烟花表演区。
“你可以一边吃一边看烟花。”鲍啸拆筷子给她,像哄小孩儿一样:“咱的钱不能白花。”
“还是我鲍姐好。”沈初一靠在鲍啸怀里,察觉到白世舟一直在看她。
她不想搭理他,目光也不放他那边去,她压根不想要他的道歉,她不接受,除非让她锤两拳。
“我把每样海鲜都拿了点。”安嘉树大盘小盘的端过来:“你喜欢吃什么我再去拿。”
手边放过来一杯水和擦手的热毛巾,沈初一看见是司康放过来的,他坐在角落里既不说话也不看她,但擦了手闷不吭声扒了两只螃蟹放在她盘子里。
其实,特罪署的大家都是很好的人。
沈初一低头吃海鲜,慢慢地将自己紧绷的脊背放松下来。
鲍啸帮她把散着的头发扎起来,看她吃生蚝只用一只手,右手摊开了掌心朝上放在桌子上,好奇问:“手怎么了?”去看她的手。
沈初一下意识想躲,又忍了住:“没事,睡觉的时候压麻了。”甩了甩手,放到了自己腿上。
她没想到换回沈于蓝的手环和样貌,掌心里的伤是不见了,但痛感还在。
这和之前她沈于蓝这个身份受伤,她换回沈初一的身份,伤口和痛感就全不在了不一样,原来真实的她受伤,哪怕换成沈于蓝的身份,她还是很痛。
想不明白为什么。
烟花表演快开始了,人越聚越多。
沈初一抢在自助餐收摊之前,又拿了很多海鲜。
烟花在窗外“咚咚”燃放时,她还在埋头吃生蚝,时不时抬头看两眼,忙得像是在赶场。
司康看着她,忍不住笑了,从来没见过她这么怕吃亏的人,海鲜要吃回本,烟花也要看,花了钱就什么也不能错过。
“咚——”巨大的烟花一簇簇照亮她抬起来的眼,她手里还在忙忙碌碌的扒着龙虾。
司康偷偷划开了手环,点了拍摄动态照片,刚好拍到白世舟将一盘拆好的蟹腿推到她手边。
人声鼎沸,烟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她并没有察觉到谁给她拆了一盘蟹腿。
司康却看见,白世舟的目光从她身上垂下去,慢慢擦着手笑了笑。
他忽然意识到,署长这个笑和他刚才的笑几乎是一样的。
在他偷偷觉得她可爱时,署长也在看着她……
“新年快乐!”鲍啸端起杯子,在烟花中和沈初一碰杯:“祝蓝蓝新的一年在特罪署发光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