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桌上的香炉之中,已然规规整整地插了一烂红香。
张慎將手头捏好的,这指节长的香火,融入那灶香火之中后,那灶红香便无风自燃。
虽是只亮著一点红光,红香也不见有烟火气冒出,但张慎知道,他的第一灶道行,已经成了!
只见一点红光,未见烟火之气,是因张慎没有调动这灶道行。
红光的亮起,已经代表这灶道行,已然彻底扎根於自个儿心庙之中,接下去修行术法之时,张慎便可催动这灶道行,使其冒出灵气,让自己能使出道法来。
等到香火燃烧殆尽后,这灶道行还可快速恢復,再也不用像之前那般,一点点的捏制香火了。
心神復归肉体,张慎睁开眼眸,走出农家小院,
“已经查清那罗剎的情况了么”
张慎仰头看向天空。
这几日紫鹊门的门人们,已经在不吃不喝,一直於天上忙活著。
此刻的紫去梯田上方,宛若成了一片农田。
乃是白云做田地,无数稀奇植物全都种在白云之中。
那些植物之中,有盘根错节,却长有葡萄、苹果等果实的怪异果树,亦有整棵树光溜溜,宛如一根牙籤插在了天空之上的巨大木棍。
紫鹊门对於这大动作,对外说是紫鹊梯田將迎新旧门主交替的贺礼,由此才做出这番布置。
然而此话放到不知情的人眼中,或许还能隱藏一二,张慎倒是一眼便能看出,对方乃是在为接下去的大战做好准备。
两日前见紫鹊梯田,已然派了人出了秘境,想来就是去寻那罗剎踪跡,於路途之中截住对方,
判断对方是否有伤罢了。
那一队人马並没回到紫鹊梯田,但定有消息传回了紫雀门之中。
她们已是確定,那罗剎確实是受了重伤。
而看紫鹊门在天空上的大动静,该是想把战场放在紫鹊秘境之中,於秘境里头布下阵法,来一番以逸待劳。
“我还以为紫雀门心疼自家秘境,想来该会在外界寻地决战。
没成想,竟是要放在紫雀梯田中打—
张慎眉头皱紧。
战场如果放在秘境之中,岂不是会牵连到自己?
环视一圈周边高山上的修士们,张慎发现几乎没有修士离开,大家都专心在水田之中忙活著。
紫鹊梯田多年才开放一次,修士们自然会好好珍惜。
不乏有聪明人和张慎一样,感觉到了几分大难临头的气息。
然而整个紫鹊梯田中,至少有数千名修士,就算紫鹊梯田有难,有著如此多的人,刀子未必会砍到自己脖颈。
正是因为这种抱有侥倖的心理,才没有多少人离开紫雀梯田。
只不过与那些人不同的是,张慎知晓更多的內情,这紫鹊梯田之中的水,著实很深。
“那罗剎能在洪胭霄手下逃得性命,必然不是一般的妖邪之物啊———”
念到此处,张慎倒也想起了,先前与那沉尸河的鬼將军相处之时,张慎便曾问过,若是妖鬼一直修行,以自身之力变强,不和活人牵连修行,结果会是如何?
那鬼將军当时的回答,显得颇有些严肃。
若不寄居於活人心庙,理论上而言,某些特殊妖鬼也能一直变强。
那些特殊妖鬼不似洪胭霄那般,乃是生前的人杰,死后的鬼雄,那些特殊妖鬼,往往是修行者鼓捣出的奇怪玩意儿。
或是用万千怨念凑在一块儿催化而出,或是以作恶多端的妖鬼放在一块儿互相吞噬。
总之,此类活人催生出的特殊妖鬼,天生便能带有某些稀罕能力。
然而隨著时间流逝,这些特殊妖鬼实力越强,也越会跌往无尽深渊。
这些妖鬼本就染著邪性,越往后头,就会越来越贪婪,越来越癲狂,直至最终成为毫无理智的存在,招来上天的注意,彻底发化为飞灰。
那般的特殊妖鬼,便可称一句妖邪了。
“那罗剎从佛门之地逃出,怕就是佛门弄出的特殊妖鬼。
按洪胭霄先前所说,那罗煞当真是为独个存在的妖邪,身上实力不弱的同时,也带有邪性。
与这般东西牵连在一块儿,倒是不值当考虑好了利弊,张慎已然下定决心。
“目前我捏制香火的速度已是极快,我心庙之中,也可容纳九烂香火,预计一个月时间,我刚好能將九灶道行全都凑齐。
紫鹊梯田不能久待,等到这个月底收穫最新一批人道之谷,加之凑足九灶道行后,我就得寻退路了!”
张慎微微眯著眼,他知晓按道理来说,此刻的自己抽身而退,才是最优解,否则大战一起,何人敢说安然无恙?
然而若是离了紫鹊梯田,要想寻到下一个有充足灵气之地,又需要多长时间?
三年之后,又怎么抵得住大庆王朝的洪水滔天?
所以张慎才会起了冒险的念头,想要再留一个月,彻底凑足九灶道行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