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还没有经歷过巨大失败的当下。
“林恩少尉!沙盘室著火了!”
这天夜里,林恩刚睡下没多久,就听到有人喊叫,他便立刻衝出了房门,向教学楼奔去。
火光已然映红了黑夜。
学员们都在组织灭火,但木质结构的建筑显然无法在这样子的火灾中倖存。
可现在不是管这些的时候,人员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有人受伤吗?”林恩赶紧询问在一旁指挥的克劳塞维茨。
“没有,我们发现得很早。”克劳塞维茨摇了摇头,他看起来十分懊恼,“但沙盘室里的资料恐怕都保不住了。”
林恩盯著熊熊燃烧的火焰。他知道,这並非偶然,一定是有人在蓄意纵火。
“有人看到纵火者吗?”
“没有確切的目击者。但有学员说,火灾前看到几个人影在教学楼附近鬼鬼祟祟的。”
“通知所有学员,明天早上六点在演习场集合。”林恩知道,现在追查这些没有什么意义。
他只是给克劳塞维茨留下一句话,转身走了。
他已经想好要给这些顽固的容克小子留下点真正难忘的回忆。
清晨,天空中还飘著细密的雨点。
学员们穿著制服,在演习场上列队等待。许多人因为昨晚参与了灭火,脸上还带著疲惫的神色。
林恩穿著全套行军装备,站在队伍前方。
“昨晚的火灾並非意外。”林恩的声音在雨中显得格外清晰,“有人想藉此打击我们的士气。”
学员们互相观望了下,似乎也想找出那个纵火者。
林恩继续道:“我不会在这里追查是谁干的。但我要让所有人明白,这种小把戏不会动摇我的决心。”
他指向远处的山脉:“今天,所有人將进行一次急行军。目的地是十五英里外的格林德山口,限时八小时抵达。除了武器和水壶外,不准携带任何补给。”
学员们顿时譁然了。
在这样的天气里进行长距离急行军,无异於自討苦吃。
这时,那位罗恩又一次站了出来:“林恩少尉,这是无意义的惩罚!昨晚大家都在灭火,这会儿已经筋疲力尽了。”
林恩看著他,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你们做那些事,难道不也是一种无意义的宣泄么。
“罗恩中尉,如果你认为这是一种惩罚,那无异於是在承认我们军队是软弱的。”
他指了指山峰说道。
“拿破崙的士兵可以连续行军数天,穿越阿尔卑斯山,而我们却连简单的急行军都受不了?”
罗恩一时语塞住了。他没想到,短短两天能被这个叫林恩的年轻校长呛住两次。
“列队出发!”格奈森瑙大声命令道。
学员们虽然都很不情愿,但还是得依命令整队。
这次急行军极为艰苦。这个时节的天气有点儿倒春寒,许多学员很快就体力不支。
当队伍翻越一座小山丘时,罗恩滑倒在草地里,疼得齜牙咧嘴。
林恩见状,还是走到他身边伸出了手。
罗恩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自己站起来。
“你现在来要做什么好人?”罗恩的声音里带著些愤怒。
“因为你们仍然是我的战友,而非我的敌人,不然我肯定不会如此轻易的饶恕这种幼稚的行为。”
其实林恩能猜到这些年轻容克贵族的想法,无非就是什么贵族的骄傲,普鲁士的传统之类的。
如果只是简单的纵火的话,他反倒会觉得他们有点好笑了。
罗恩沉默了,他盯著林恩,似乎在疑惑他到底在想什么。
林恩没有继续说什么,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就是要向这些旧贵族挑明態度。
夜幕降临时,队伍终於抵达格林德山口。学员们都已经疲惫不堪了。
林恩命令扎营,並从事先安排好的补给点取出食物和帐篷。
“今天的行军只是开始。”林恩对围坐在篝火旁的学员们说,“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將学习如何在最恶劣的环境下作战,这也正是野战的意义。”
学员们默默点头,眼中的抗拒少了许多。
火光映照下,林恩看到罗恩正在专注地听著自己的讲话。
或许,他已经被潜移默化的改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