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迪奥对此很满意。

但是弗兰停下滔滔不绝的论述后，这才问：“嗯，你到了啊，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谁知道呢。”

“我投降。”弗兰举起双手，“当作我们什么都没说过吧，好不好？”

“不好。”

弗兰指了指克劳迪奥：“那你就当作都是他说的？”

“不好。”

弗兰耸了耸肩，他走上前替柯蕾娜解下围裙拿在手上，生硬地转移话题：“隨便你吧，烤麵包体验怎么样？我可以给你今天的表现评个优秀哦。”

她应该很早就察觉来人了，只不过找到面具戴上再出来了点时间。

好在她让弗兰转移了话题：“评价？

“对比了我教过的和见过的新人的表现哦。”

“你还教过別人？”

“额，只是稍微教过一点—“

“所以你教过谁？”

在莫名的对话中，弗兰为了转移火力，扭头看向克劳迪奥：“你小子在笑什么？为什么笑得这么噁心？”

克劳迪奥摸了摸自己的嘴角，默默恢復了平日里阴冷的表情：“並无什么，你们可以当我不存在。”

弗兰在转移柯蕾娜的注意力，肯定不会放过克劳迪奥：“好了，你可以跟我说了，特地来找我总不会只是为了拿衣服吧？”

“不行吗？”

弗兰说：“当然可以，倒不如说如果只是这样的，那就太好了。”

“恐怕不能如兄长所愿。”克劳迪奥缓缓说著，“我来確实有別的事情，小四十五那边已经传来讯息，佩特拉將要展开行动，我们也该动手。”

弗兰说：“感觉会很麻烦。”

他倒了杯水，自己找个地方坐著，然后问某个魔女：“你要听吗？说不好会很无聊。”

克劳迪奥的目光在他们之间徘徊。

柯蕾娜说：“现在的生活已经够无聊了。”

她在弗兰身边坐下。

“好吧。”弗兰浑然不介意柯蕾娜听下去的样子，“那就接著说吧。”

克劳迪奥点了点头。

“小四十五知晓了教皇突然將所有高层都调集到圣都的消息，但是她没办法推断原因，安吉儿的行事一直无从推测，小四十五说她是会因为一时兴起而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的人。”

弗兰深以为然。

不管小四十五是怎么做出这个论断的，但是开端大概是那个女人突破重重封锁试著爬上他的床开始的。

克劳迪奥继续说著：“教皇召唤了所有高层，但是仍有人以种种原因不曾响应；而不曾响应的人中，三圣女之一的佩特拉是最受瞩目的。”

要是佩特拉知道的话多半是会响应的，这个教皇在权力的位置上空缺多年，不乏有人，可是窥见她的阴影依旧笼罩教皇国的人们不会轻易性逆她的想法。

但是佩特拉远在暴怒领弗兰若有所思：“因为这件事，要是匯聚在圣都的人重新出来，佩特拉在圣女之中的地位就会受到衝击，甚至遭到问责？”

“也不对，正常来说是这样的，但是那个女人不正常。一时兴起，她做什么都不奇怪。”

克劳迪奥再度点头：“所以小四十五的意思是先不管已经发生的事情。让我们用这段时间，趁各个地方的高层空缺，儘可能排除削弱其他圣女派系的力量。”

弗兰长嘆一口气：“我就知道会很麻烦。走的只是枢机卿们，地方还是保有力量的，惩戒骑土跟一些老修士的力量甚至会比枢机卿们强。”

而且这片土地上，真正恐怖的力量远远不是会被抽调走的人。

弗兰说：“而且魔女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而移动。恰恰相反，因为枢机卿们全都去到中央，地方的戒备反而会拉到最高，隨时可能会动用魔女的力量，变得更危险也说不定。”

更关键的是。

就算排除掉底下的这些人，只要枢机卿们还在，就算不上真正动摇各个派系的力量。

安吉儿把人都调走，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还是说另有想法？

弗兰完全没办法猜到那个女人到底想做什么。

克劳迪奥说：“或许会更危险吧。没关係的，我会注意的。”

“你注意个什么。”弗兰想要喝口水，发现手上空落落的，扭过头去才发现，柯蕾娜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杯子拿走了。

水已经少了一些。

他往椅背上依靠：“以前也就算了，牵扯到魔女的话，对你来说太过危险。既然是小四十五的讯息，她应该是要把事情都交给我去做吧？虽然很不想工作，但也没办法。”

克劳迪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太过危险？

有什么东西像针扎一样刺进他的心里，但是他的表情没有变化，

弗兰依旧凭藉过往的经验在对话，他与外人对话总是面面俱到滴水不漏，可是对待兄弟要隨意许多。

但是现在早就不是过往，接连的变化和打击之下，儘管面上强作镇定，他收养的弟弟还是比以前敏感许多。

克劳迪奥说：“嗯，確实是这样的。”

说著，他从怀里取出一沓文件：“这里面是需要清除的人的名单，还有他们所在的大致地点。

但是毕竟距离太远，小四十五又还要处理帝国的战爭，可能会出现偏差，没办法绝对精准。”

那个被称“永无错漏”的女孩没办法真正地掌控一切，弗兰比谁都清楚这一点，他还记得以前她小小一只的时候，跟在他的身后，冷漠地、小心翼翼地戒备著一切。

弗兰接了过来：“我知道了，怎么说我也是当过世界第一冒险团团长的人，自己调查的能力还是有的。”

克劳迪奥的心臟剧烈跳了一下：“兄长打算自己一个人处理吗？”

弗兰说：“对，你自己在这边办了那么多事，也该好好休息一阵子了，把事情交给我就好。”

说罢，又看了眼柯蕾娜，视线从水杯一扫而过，里面已经没有水了。

他伸手接了过来：“你也別去。神圣福音的手段，对我或许没什么用，但是对魔女不知道会有怎样的效果。你在这里继续练习烤麵包，或者你最近进度快的话，我可以先教几款蛋糕再动身。”

说完又倒了半杯水放回柯蕾娜手上，她想了想，才答应下来。

弗兰翻过名册，发现后面还有一封信，信封上什么也没有。

克劳迪奥说：“这应该是小四十五给兄长的信件。”

弗兰拇指摩梭著信封：“虽然我说过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能告诉你，不过我还是想要点隱私的，

就一点点。”

他抬头看著魔女。

柯蕾娜说：“一点点？那就当作一点点吧。”

她捧著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