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双眼睛瞪得似铜铃,跑堂端著热气腾腾的鱔丝面从屏风后转出来,又被这架势嚇得缩回脚去。
李乐知捡起竹筷敲敲醋碟:“诸位细想,正经凶手会派个癲汉来当活靶子?”顿了顿,又道:“能驱策癲汉当街作戏的,断不是我们要逮的正主。”
张志远指节轻叩桌沿,腕上青筋突突直跳:“李兄弟这话在理,那癲汉倒像是钓咱们的饵。”
王守成突然“嘿”地笑出声,震得桌案茶汤晃荡:“哪个蠢贼会找疯汉顶罪?怕不是嫌命长......”
李长青揪著络腮鬍沉吟半晌,道:“若幕后之人不是凶手,这般搅混水图什么?”
话尾悬在暖风里,二楼雅座忽地静下来,只听楼下贩夫扯著嗓子喊“脆梨——井水湃过的脆梨——”
张志远摩挲著腰间铁尺:“许是这知情人怕衙门有鬼,”又压低嗓子道:“借疯汉探探水深水浅。”
见几人再没话说,李乐知从袖中摸出三枚铜钱仍在桌上,沉吟道:“其一,这知情人不是凶手,其二,他找个人来试探我们,如此小心谨慎,说明这真正的凶手绝非普通豺狼,怕是披著锦毛的贵人。”
“怪哉,”李长青手中酒盏顿在桌面:“这知情人既然知晓真相,想必与那贵人亲近,为何要暗地里捅刀子?”
李乐知捻著一枚铜钱:“这其三嘛,这人定是对那凶手有怨,但又碍於其身份地位,不敢明著对抗,又兴许是出於某种私心,亦或是想借我们的手,达到他某种目的!”
瞧著三双铜铃大眼又直勾勾盯著自己,李乐知拿起一枚铜钱打著旋往桌案上一扔,那青蚨钱在桐木桌上滴溜溜转著圈。
屈指按住钱眼道:“原想著守株待兔总等得到猢猻上树,谁料这知情人如此谨慎......既知这凶手是头锦毛虎,咱们得换换章程——把那些大户富商放一放,这六部衙门各位大人家的朱漆门槛,咱们挨个踩过去!”
李长青激动的搓著手:“早该这般!前几日就该好好查查这些官老爷,老子真想看看这些官老爷们的裤襠里藏著什么腌臢!”
张志远犹豫著道:“锦衣卫虽掌纠察之权,可抄查六部.....就算是暗地里查,但咱们南镇抚司的令箭可不是葫芦签子,说插就插......须得报北镇抚司。”
王守成皱眉接道:“南京六部官员人数眾多,如此大的范围,怕是咱们几个跑断了腿也......”
“镇抚大人那边我自去分说,”李乐知將三枚铜钱收起,“三位大哥先往城中各处暗桩递话,叫兄弟们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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