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那本手记,谢明月只有一个想法。
云氏疯了。
倒不是说她人变得疯疯癲癲,而是她的想法、她的毕生所求,已经完全陷入了一种可谓“癲狂”的状態。
入府前后巨大的环境落差让云氏十分害怕自己失宠、害怕戚縉山失败,当初戚縉山为了娶她,牺牲仕途,云氏整整七日没有睡著,手记里画满了鲜红的硃砂。
她求遍神佛,甚至信奉邪教,做了厌胜人偶,只怕自己再次失去如今获得一切。
这些年来,云氏对谢明月做过的事都有记载,从下药、买凶到栽赃……
可谓样百出、无所不用其极。
可惜谢明月在最初吃过瘪后,就始终龟缩在院內,吃穿用度一应十分简单,加之戚縉山看顾著她,云氏想下死手非常艰难。
最致命的两次,分別在谢明月嫁给戚縉山的第三年、与第八年。
云氏买通了侯府下人,偽造了谢明月写给戚修玉的诗,被戚縉山捡到。
那时的戚縉山在官场崭露头角,忙得连眨眼的功夫都没有,根本想不到母亲会离间自己与妻子。
这一次直接导致了他们之间摇摇欲坠的信任分崩离析。
第八年,云氏接了自己的侄女入府,虽戚縉山一力回绝,但她仍旧不遗余力地买通了下人,在谢明月周围营造出大房即將纳妾的假象。
这一次,谢明月的心病更重了,甚至到了见到戚縉山就会晕倒的地步。
这以后,他们形同陌路。
攥著手记,谢明月死死仰著头,收紧了拥著戚縉山的胳膊。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她想起戚縉山很久前说过的话。
他说,是他没护住她。
看到这本手记的內容,对他的影响有多大?
谢明月简直无法想像。
她看著戚縉山眼底的乌青,不知不觉中,眼泪一点一点从眼底浸下来。
每当她自以为已经了解他时,却发现自己看见的,不过是沉默山峦的一角。
“所以这次的你,又是怎么想的呢?”
摸了摸戚縉山锋利的眉眼,谢明月轻声喃喃。
“是恨自己未曾发现云氏的诡计,还是恨我们之间疏离至此,连这点拙劣手段也无法勘破?”
在金河玉江的帮助下,她將他慢慢架回了房间。
“大爷已经有三日未曾合眼。”
屏风內,戚縉山安静地躺在床上,睡意深沉,即使房內有人也未惊醒。
谢明月一袭素裙坐在一旁,隔著屏风问玉江。
没人看见她的手指尖被攥到泛白。
“他这般多久了?”
玉江:“两年。”
两年……
也就是说,她晕倒后,他也病了……
“夫人,小的斗胆说一句,大爷对您是一等一的上心,若您担忧大爷的心思,其实真的……不该如此。”
玉江斟酌著开口。
他其实也冒著很大的危险在劝慰,若让戚縉山知晓他多嘴多舌,只怕要將他往外院赶了。
但他就是看不得大爷与夫人好不容易合在一处,却又莫名起来地分开。
毕竟大爷一怒,受折磨的还是他与金河。
谢明月抓住戚縉山乾燥温热的手掌,自嘲地笑了笑。
她当然明白戚縉山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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