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实该退休了。”
贺廷笑了笑,然后小心翼翼驾驶著准备途经十公里的下坡路。
“哇哦,起飞咯!”
贺云深的声音悠扬而欢快,隨著汽车越行越快,他將脑袋探出窗外,感受著清风的洗礼。
“爸爸,太快了,开慢点,被交警叔叔抓到,可是会罚款的哟!”
一开始,贺廷还没有察觉出异样,毕竟这条山路上,来往车辆不多,所以速度稍微快了些也正常。
“云深,不要把头手伸出窗外,太危险了,爸爸要关窗户了。”
此时,他还笑呵呵地跟贺云深打招呼,心里却一直回想著那个陌生来电里的人所说的话。
“贺总,我是寰宇公司的小李,云鼎的项目您要不再考虑一下?”
“项目的事,就不必再说了,那是公开竞聘的,我也做不了主。”
电话那头的人却不屑,语气轻佻道:“是吗?那如果我说有一份大礼要送给您呢?”
隨后,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沙沙声,接著便是不堪入耳的男女喘息声。
“骯脏齷齪的人,不配跟我合作!”
他果断掛掉电话,可对方却並不死心,接二连三地打进来,都被他一一掐断了。
最后,只收到一条陌生简讯:贺廷,你想不想知道你老婆此刻在哪里?想的话,就来金树湾。
原本他是不屑的,可突然想到电话里的污秽声,那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他將信將疑地给老婆打去了电话,却一直提示无人接听。
他记得,老婆出门时说的就是去金树湾,又想起近来她的古怪举动,这让他心中顿时產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平日里,她出门都会带上孩子,可最近,她每次都是打扮得光鲜亮丽出去,而且还把贺云深丟给他或者锁在家。
无论真假,他都决定去一趟金树湾,正好他明天要出国一趟,也顺便把贺云深带过去交到她手上。
……
“爸爸,车速太快啦!”
“爸爸,车坏了……”
“爸爸我害怕……”
贺廷正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全然听不见贺云深的提示和呼喊。
当他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车辆正在以加速的方式向下驶去。
“爸爸,快踩剎车!”
这时,他才想起来猛踩剎车片,却发现毫无反应。
怎么回事?
剎车怎么失灵了!
眼看汽车越行越快,贺廷突然开始著急起来,身后的贺云深已经被嚇哭了。
“云深別怕,爸爸马上就让车子停下来……”
嘭!
隨著一声轰鸣声,汽车猛地撞破栏杆,径直衝下了百米高崖,向著海面俯衝下去。
贺廷试图解开安全带却无济於事,此刻的安全带就像是被焊死了一般。
千钧一髮之际,他用尽全力转过身將贺云深拎起,借著惯性將他扔出了窗外。
轰隆——
汽车坠入海里,伴隨著咕隆咕隆的吃水声,整个车身很快就被注满了水沉下海去。
“爸爸,不要!”
“爸爸……”
摔在崖边滚落几圈的贺云深,浑身是伤地衝著车里的贺廷吶喊,却只能眼睁睁看著父亲的身影被海水吞没……
……
“爸爸!”
医院里,贺云深猛地从病床上呼唤著惊坐起。
绑著纱布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混合著鲜血一颗颗滚下。
“云深,你终於醒了!”
周琴见贺云深醒来,猛地扑进他怀里哭了起来。
“你嚇死我了,我以为你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贺云深茫然地看著眼前一切,似曾相识又模糊不清。
“我是谁?我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