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见状,心头顿时安定了不少。
除开必备的摸金手段外,他主修的就是遁地术与钢筋铁骨皮,前者能在危机来临之际让他修地钻入地底,后者则能在突袭时保他不至於毙命於拳下,一旦拿到了不离心,他就能免疫一切乱之术。
凭这五重天的修为,只要不遭点星境武修猝然发难,他绝对平安无事。
况且此番他藏身於部眾人群之中,纵使敌方真有点星高手,也得先揪出他来!
一次侦察任务能准备到如此周全,中年男人篤定绝无差池。
“我下午就动身,三日即至目的地,若遇硬茬,再唤诸位增援。”
路行三日,钱儿在首领北先生勒住汗津津的快马。
他凝目远眺,只见前方赫然横亘著一片遮天蔽日的茂密森林。
入口处,一条宽阔道路延伸入內,其中隱隱传来嘈杂喧譁之声。
依照传讯所述,此行的目的地就在那片森林深处。
北先生侧目环顾,身边几名探子亦是茫然相顾,面露犹疑。
此行他带了六名探子,其中四人曾踏足过青泥洼一带,对周遭地界略知一二。
“你们可识得这个镇子?此地便是北镇么?”
“回大人,这並非北镇,”一名乾巴老实、形似农夫的汉子套拉著眼皮,低声回道,“若要寻北镇,还需继续南行一段路。”
“怪了,”另一人接道,声音里透著疑惑,“小的记得,这周遭似乎並无村落集镇。”
荒无人烟之地忽然现出此等兴旺聚落,实属蹊蹺。
尚未踏入森林入口,北先生心底已莫名泛起重重疑虑。
他摩著腕间手环,沉吟少顷,终是扬手吩咐:
“二人成组,分批潜入。第一组进去后速速寻人核对,若无异样便即刻折返。”
北先生身侧眾人静默不动,个个显出曙不前之態。
北先生见状怒,直指方才答话的二人:
“就你二人,进去!”
那二人雾时面如土色。
我们明明已应声稟报,为何还要担此探路之责?
满腹委屈涌到喉间,却在触及北先生目光的剎那,硬生生被咽回肚里。
只得垂头丧气地打马走向道路正中。
其余斥候紧抿嘴唇强忍笑意。
六人选二,谁冒头谁认栽。
“就近扎营,等他们回报。”
北先生挥手喝令。
余眾纷纷下马,卸下行囊寻了片临时棲身之地。
安营甫定,恰逢饭时。
然此行当自有规矩,断然不会生起明火,俱是各自摸出隨身携带的乾粮,权且对付著嚼两下。
吃罢乾粮,注视著日头缓缓向西山沉去,待那夕阳掛上山顶之时,先前派出的两人竟仍未归来。
北先生心底悄然升起一缕不安。
莫非是出了什么岔子?
这念头在心头迴荡,终究不由得萌生了退缩之意。
宝物虽珍贵,又怎及性命紧要?此等诡异之地,莫如先行撤离?
“大人,前头有人现了身。”
一名下属稟报,北先生下意识循声望去。
只见自己遣出的那两人正鬼鬼票票地立身林边。
双方隔著段距离对视,那二人朝大部队方向招了招手,示意眾人靠近。
“他们俩倒是无恙,大人,咱们可要一同过去?”
闻此问话,北先生眉头却无声紧。
他总觉何处透出蹊蹺。
“你们二人先过去,分批前往。”
北先生轻拍就近两名探子。二人倒无异议,当即打马往林子那方奔去。
眼瞧著他们聚首密谈,一番言语下来,未见异状,北先生心头这才渐渐安定下来。
或许是自己多虑了。
他却仍驻马林外。
又望著四名手下策马隱入密林深处,北先生继续伏在山坡后静候。
待到夕阳完全没入山峦,皓月攀至中天,大地遍洒银辉之时,派出的四人竟再次出现在林子边缘。
北先生凝目望去,那四道身影也齐齐回望。
他们不约而同地朝北先生方向扬起手臂。
“大人,似乎並无异常。”
留守的末二名手下刚开口,北先生的目光却如鹰集般锁住林边四人。
静默须臾,忽地出声:
“你们不觉得,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得过分?”
此言一出,两名手下才猛然惊觉。
方才四人扬臂的幅度、摆臂的姿势竟毫釐不差。
这绝非临时能成,非得经年累月磨合不可。
更何况.
借皎洁月光,眾人此时分明看清,四人脸上正掛著弧度完全一致的笑容。
嘴角裂开,露出洁白牙齿。
北先生顿觉寒气自脊骨窜起,冷汗雾时浸透重裳。
不妙,必须即刻脱身!
正当他急欲调转马头之际,眼角忽警见月光下聂立著一道身影。
林江望著这人影,缓缓摇头:“你这人,还就不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