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边大多数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红毛鬼的身上,他心道如今是个传教的好时机,治好了小女娃,也好向眾人播洒神的福音。
於是抖擞精神,从路旁民居之中討来一钵清水,当著眾人的面吟诵起经文,
嘰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最后面露虔诚之色:
“.——·以父及子及神之名。”
说著,水面轻轻震动,泛起道道涟漪,有灵光於其中闪烁,引得眾人一阵惊奇。
“看到没!”汤县尉挺起胸膛,对著旁边的人介绍,“这圣水可管用得很啊!轻易便治好了我多年隱疾,乃是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最重要不一文钱!”
眾人听得不用钱,望著洋和尚的眼神顿时非常热切。
陈阳撇了撇嘴,心道这些洋人传教也不过是用这內卷的下作手段一一是,圣水不要钱,赎罪券和日常供奉可短不了银两。
在妇人希冀的眼神下,费尔南多蹲下身,將所谓圣水送入人事不省的女娃嘴中。
陈阳面色不变,心道原来洋和尚的符水指的便是这圣水,还道红毛鬼有了些进步,看来不过如此。
所谓圣水,只是引动其神加持的普通水,借神力的排他性將异种灵气驱逐,
也就是力大砖飞的粗浅运用,与辟邪符效果类似。
果然,“圣水”才刚下肚,立即便引发了剧烈的排斥反应,令昏迷中的女娃痛得大声豪哭,声声泣血。
肚子表面又鼓起一个数寸的小包,不断蠕动,继而周围又爆出数道青筋,再度胀大了一圈,甚至已开始泛出血色,有什么东西將要破肚而出!
痛豪声里,妇人急得快要发疯,披头散髮地抓住费尔南多的黑袍,双眼满是血丝,喝问道:
“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刚才还豪言壮语的汤县尉默不作声,缩起了脖子藏在人堆里,路人神色则已变得很是不善,將费尔南多围住,不令这红毛鬼走脱。
红毛鬼见施加祝福的圣水竟起到了反效果,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喃喃道:
“这这不对啊难道这孩子已经变成了恶魔的眷属,所以接受不了神的祝福?还是我的信仰不够虔诚,令圣水失去了圣洁?”
“放你娘的屁!”
余彪上前指著费尔南多,大声斥责:“我看根本是你这红毛鬼学艺不精,偏在这装高人!大伙看好了,休走脱了这洋和尚!”
“道长!”
妇人忽然想起了陈阳,跪倒在地,膝行到陈阳面前,磕头不断,“请道长救救我家因因吧!”
“別急,我说了你家娃娃今日不会有事,那么天王老子来了也带不走她。”
陈阳不慌不忙,“这孩子腹內有异物寄生,如今正在蛰伏窃取精气,用那驱邪圣水灌下,只会令其为了自保而提前发作,便是能將那东西杀死,若不排出体外,也难保住这娃娃性命。”
走到费尔南多面前,伸出手,淡淡地说道:
“拿来。”
费尔南多愣了愣,见对方目光看向自己手中的净水钵。
短暂犹豫后,终究还是人命关天,放下了教义里对异端的偏见,將其递到了陈阳手里。
陈阳接过水钵后,以剑指伸入水中写符,符成之后当即又將水钵端至女娃身边,先念诵著安魂咒,於轻声细语间,令其面上的痛苦与腹部异动逐渐平息,復又將真正的“符水”餵入其口。
继而,抓住这女娃的双脚,倒提起来上下晃荡。
未过多久,女娃忽然露出噁心之色,跟著张开口吐出一道腥臭至极的黑水。
连吐几口后,一只身上满是疙瘩、黄绿条纹交错的大蟾,从其喉间冒出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