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蛇胆生吞下肚,它拍了拍黄铜色的翅膀,显得很是愜意。
虽是久別重逢,一人一鸡也配合得极为熟练。
拿出匕首將毒牙毒腺除去,將蛇皮连带著鳞片一齐剥落,手段利落,陈阳对苗月儿说道:“就用这玩意儿打个牙祭吧,够咱们几个尝尝味道了也就这块毒蛇多的地方才能养得起阿坤,否则蛇胆吃少了,灵性不增反减。”
“毒蛇?”苗月儿皱起脸,“蛇还能吃么?你自己一个人享用吧,我便是饿死了也不吃这东西!”
养蛊归养蛊,若真是要吃毒虫之类的事物,这位魁娘子自然是不愿意的。
“真香!”
美滋滋地喝下一大口蛇羹,苗月儿的双眼弯弯,仿佛两道月亮。
放入茯苓、木耳、香菇等辅料后烹出的乳白色汤汁香气扑鼻、醇厚甘美,雪白的肉片如瓣般绽放於囊汤中,赏心悦目之余,味道鲜美至极,令人恨不得吞下舌头。
若不是亲眼见到陈阳主刀,没人会將眼前的这道美味与毒蛇联繫起来。
“蛇羹能活血补气、祛风除湿,不仅可祭五臟庙,更可进补。”
说话间,眾人已狼吞虎咽地將蛇囊吃完,唯有陈阳不紧不慢地饮著汤水,隨意喝了两口后,等到热气渐散,就將碗放到了掘子甲面前,在小东西开心地喝汤时,缓缓说道:
“这道蛇羹是我小时候与先师去岭南倒·去岭南游览的时候,从一个老农那里学来的。”
“受材料所限,这道蛇羹还是个简化版,正儿八经的话,要用上金环蛇、银怀蛇、饭剷头、水蛇、锦蛇,还有一味菊,號为五蛇宝囊·其实这毒蛇就像赤鮭,毒性越强,滋味越美。”
苗月儿吃了蛇囊后,对於糙米饭野菜汤再也难以入口,眼巴巴地看著陈阳,“怪不得你们搬山派不炼丹了,丹药哪有这东西好吃,你有这么手好厨艺,
不如去应天开一家饭馆子好了咱们上路也有这么些天,你怎么今天才下厨?”
“我这厨艺也就一般,其实主要是材料好-先前我在洪州的时候认识位老前辈,那才叫好手艺。”
一顿蛇羹加上谈天,陈阳已成功地拉近了自己与墨家眾人的关係。
翌日下午,正如鲁矩所说的那样,太阳还没下山,一名魁梧汉子便一手提著沾血青铜剑、一手提著人头,大摇大摆地来到了营地之中。
身上仍残留著惨烈杀气,粗褐麻衣露出的几道拧伤口犹自滴著鲜血,只浑然未觉。
陈阳猜测此人应该便是孟横秋,只见其声如雷霆、豪迈地笑道:“各位,我回来了!”
將手中人头拋在地上,孟横秋还没来得及开口,曲素梅已经抢上前去,二话不说,先连点其伤口附近的几处大穴,止住流血之势后,隨即运气以法力操纵鱼线般的麻纤为其缝合创伤。
“孟师兄。”鲁矩走过来,关切问道:“怎受了这么多伤?”
“好教矩子知道。”孟横秋咧嘴笑道,“齐仙盟那边又派出了两名好手来此,彼辈在入山前为补充给养而洗劫了一群山民,恰巧给我撞上后,便一路追杀过来,如今除却一名使快刀的女子逃脱外,其余已尽数被我诛杀那女人约莫已经去了齐仙盟那边,有块七彩宝鳞护身,等閒伤她不得。”
使快刀的女人?
陈阳暗道不是冤家不聚首,自己与这彭玉蛟还真是孽缘,走到哪里都能撞上。
如此一来,倒是省了找她的功夫,不用日后去寻其麻烦,直接在此与其做个了结。
两件事並做一件,算是方便。
见孟横秋无恙,鲁矩才有心思去看地上那颗人头,仔细辨认后恍然大悟,说道:“原来是他。”
“哦?”陈阳適时捧限道:“鲁兄认得这死人头?”
“这人姓王,浑號巡海夜叉,不知从哪习得一身食人脑髓的邪功,原是洞庭湖附近出没的水贼,十分狡猾。”
原来那女人离开了彭泽,又跑去洞庭湖立杆子、做水贼勾当—-见陈阳眼中寒星闪烁,明显动了杀意的样子,鲁矩有些奇怪,低声询问苗月儿:“苗姑娘,
道兄这是怎么了?”
“和这王夜叉在一起的女人,多半是这位陈爷的冤家对头,先前已经交了两次手。”苗月儿小声道:“本打算此间事了再去寻仇,谁料这么巧,竟在这湘西撞上了。”
鲁矩早在狙杀铁头陀时便已见过陈阳手段,闻言道:“那女人竟能在道兄手里逃脱?果然有两下子。”
“矩子,我是一时不察才叫那妖女跑了。”孟横秋大为不满,挣扎道:“下次见面,定將其斩於剑下!”
“住嘴。”对这同门的態度,曲素梅便不那么温柔,她抬起手砸了一下对方脑袋,“老实坐著,小心伤口开裂!”
孟横秋五大三粗一个汉子,在这身高只到他胸口的小女子面前,却是低眉顺眼、大气也不敢出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