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头帮帮主王大拿,正是八皖人士。最初一百多把斧头衝进资本家大院的一帮元老,也同样是他的八皖老乡。
黄包车夫,职业正確。
据穿,神城的绝大多数黄包车夫,都是斧头帮的下属眼线。
最重要的是,他的头顶上一道血条明晃晃【23/23】。
这超出普通人范畴的气血,显示出身份不一般。
“正是。我们斧头帮偶尔也兼职清道夫的工作。需要帮忙弃尸吗,只要一块钱?”
李隨安沉默半晌,隨后点点头。
便要去取钱,却忘了手上还握著滴血的杀猪刀。
当即將刀归鞘。
孰料那刀鞘本就是两块木板夹起来外层绕几圈麻绳做成的,在他刚才快速拔刀时,已经损坏,噹啷掉落地上。
他只得换只手从兜里取出一块银元,丟將过去。
这番笨拙的动作,愈发论证了王富源的猜想。
他一把接过,笑了笑,“收钱办事,老板您瞧好了。”
利落的帮他抬起地上的尸体,顺手摸尸。
摸出一包哈德门,半包大前门香菸,他毫不犹豫塞进自己兜里。
还有五块大洋和一把铜子儿,他反而没有贪,转身递给李隨安。
李隨安不解。
“行有行规,不该拿的咱绝不多拿。”
李隨安依旧沉默,不予置评。
只在一旁看著他利落的將尸体扛上车,偽装一下,若不到近处看,只会以为是坐车的乘客,末了还顺手把地上的血腥也给收拾乾净。透著一股子专业。
看在银元的份上,他信了。
於是利落的將钱揣进兜里,他缺钱。
王富源拉著车走在前头,丝毫不怕李隨安在后面给他来个杀人灭口。
夜幕降临。
街头行人渐少……
李隨安跟著他一路来到江边,看他绑石沉尸,一气呵成。
做完一切后,就著江边打水,將车清洗乾净。
“完事了。”
“离开这里,我们以前没见过,我不认识你也也不认识我,相忘於江湖。”
说罢一挥手,便拉著车快速远去。
明明衣衫简陋,宝通车行的號坎,佝僂著脊背,牛马也似的,竟有说不出的瀟洒。
李隨安又朝江面看了一眼,江水反射著对面霓虹灯光,波光粼粼,岁月静好。
赶回宝叔住处时,宝叔已经睡下。
看到他半夜过来也没说什么,只是询问饿不饿。
说了没吃饱后,便给他去下碗麵条。
李隨安今天已经不知道吃了多少肉,还是觉得这一碗葱素麵更香。
呼嚕嚕吃光,连麵汤也丁点不剩。
宝叔满意的笑了笑,“你走之后那西洋娘们又来找过你几次,对你不死心。这两天虽然没来,却始终有个洋人不时在码头转一圈,像是在寻你,我都一直躲著他们。”
“不怕,估摸是给送钱来的。”
宝叔笑了笑,“別大意,那些人我们惹不起,最好別沾边。明天就別去码头了,离开学也没几天,就在家玩著吧。”
“宝叔,明天我想去车行拉车试试?”
“你……拉车?”
李隨安乾脆起身,在宝叔疑惑的眼神下来到院中,那里摆放著一只石锁。
这是宝叔为了让他閒时锻链身体,特地从码头运回来的,足有二十多公斤重。
李隨安以前也提不了几个,一直放在院子一角落灰。
这次却不同了。
只见他单手提起石锁,举锁过头顶,横推也稳稳地,抡起来呼呼作响,石锁在他手中上下翻飞。
宝叔震惊的合不拢嘴。
次日。
宝通车行。
虽然天刚蒙蒙亮,但车行前已然排起长龙,等著上早的车夫们连饭都顾不得吃,手里拎著窝头和咸菜就在门口等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