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坐上皮卡副驾，发现老柴掉了个头上高速，向石林山去了。

“我们不回餐厅么？任务c失败了，下一步—“”

老柴看看他，

“注意时间，现在下班了，你的团队都是普通人，需要休息。”

“呢，好吧——...”

林海一时无语，看著自己的双手，叮叮噹噹，活动著指关节，增加熟练度。

老柴沉默片刻，

“看到枪手了？”

林海摇摇头，

“看到了也没看到，那人穿著潜水服，戴著眼罩，脸上抹著油彩，从海上信標点爬出来射击的，打完了就立刻下水。

这样的狙击手好像还挺少的，我估计这傢伙就是狙杀卡特的射手，得手之后就立刻跑过来蹲守金勇俊了。

那个距离其实在监控范围內，港区海关的摄像头完全可以拍到，但看样子他潜伏好久了都没触发警报，肯定就是安全局內部的人。”

“果然是內斗么。”

“金勇俊说那胖子还挺能捞钱的，现在把他们两个一杀，资金流水都断掉，

那另一派资金肯定出问题。”

林海点点头，指指手里的监控硬碟，

“所以这些交易数据，包括了卡特团队的资金链去向，上下游的交易对象，

只要局里能搞到手，谁都可以重新启动这笔流水，所以那杀手肯定还会找上门来的。”

老柴，

“狙击枪我带来了，在后座。”

林海字面意义的摩拳擦掌，

“好！这王八蛋一枪打断我两只手！看我不报仇雪恨！”

除了任务，两个男人也没啥话好说，一路从高速下来，林海才发现老柴並不是开去矿道，而是把他带到石林镇上，没见过的公寓楼。

“藏身点？”

“嗯。”

好吧，看起来是以前的矿工宿舍，已经成了没人住的鬼楼了，如果不出意外就是战场了。

老柴打开门，指指冰箱，

“有军用罐头。”

於是林海也不客气，在捏爆了两个豆子罐头后，基本可以正常进食了。然后他冷不丁看到墙上的照片—

“呢，怎么，这是你家啊？”

看起来是老柴，不，小柴，二十来岁刚入伍的军装照，身边有兄弟姐妹一大家子呢。

“嗯。”

老柴自顾自得擦枪装弹，往军大衣装进零零碎碎，乱七八糟的小玩意。

林海嘆气，

“节哀。”

老柴莫名其妙，

“节什么哀，他们又没死。”

林海，“..—·

“我是参军后外派到西海岸前线来的，这儿租房便宜，他们在中部经营农场老柴也看看照片，看他略有些迷茫的神色，好像不太记得清谁是谁了。不过.....

“就算我这种人也是有家的，虽然很久不联繫了，但偶尔我也会回来躺一天，给自己缓一缓。

隨时做好准备是没有错，但为了把自己的状態保持在巔峰，保持適当的休息和放鬆也是很必要的。

你之前，一直在黑网吧和矿洞游荡，根本没正经找个地方落脚吧。不租个房什么的么。有个家总会安心一点。”

林海懂他的意思了，好吧，这老头还挺彆扭的，居然在关心他呢。

嗯，不过也是，大概是看林海最近刚捅死好多人，又被打断手换了义体，担心他的心理和精神状况出问题呢。

其实这才哪儿到哪啊，林海以前白天黑夜在深海和网上衝浪的时候，几天不睡觉，別提多精神了。而且其实在网吧里，和贝塔小文他们聊天扯蛋的时候也挺放鬆的—

“我没事，你瞧。”

林海操起餐刀在指尖转了十几圈，然后“噠噠噠噠噠”，飞快得在指缝间穿插。

嗯，反正割到手指也没关係，大概刀会碎老柴皱眉沉声道，

“不要掉以轻心，如果没有需要为止而战的信念住你的心，过度沉迷杀戮，早晚死在战场上的。”

林海倒是不担心这个，毕竟他就是为了和家人重聚才战斗到现在的么，而且，死亡么————

“死就死嘍，死也没什么可怕的，当年帝弓死那么多人，不还是有好多人活下来。

33

老柴皱眉，“你除了战斗，任务，报仇，就没有其他事做了？』

林海拍拍自己的手，

“其他事，哦，等有空了，我就把手带到海里，献祭给那伽。”

老柴也不由扬起眉毛，

“这是你们的宗教信仰么？把人肉献祭给大海。”

“也不算宗教，属於传统习俗了吧。”

林海挠挠头，提起鯊鱼牙项圈看了看，

“以前我也觉得挺迷信，但现在想想也是有道理的。你看，人类本来就是从海洋中出生的，只要死后能回到海洋中去就行了。

在大灾难的时候不是没粮食么。为了抢东西吃杀个人不是很正常。

而直接吃死人可能会引起各种疾病，但如果把死人扔到海里，把鱼群引过来捕捞，就可以解决粮食的问题了。这不是一举夺得么。

连我自己都献祭了，那伽一定会保佑我的啊！”

“这习俗也太特么怪了——”

老柴摇摇头，站起身走出门，

“算了，隨你吧，不过，既然家人对你来说是最重要的。

那他们又怎么想呢？他们真的希望看到你，把自己，献祭给大海么。”

家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