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诸人自然也心知肚明。
国公夫人原本有些埋怨陆惜寧强出头,可转念一想,若是今日惹了王爷不快,只怕会落个招待不周的罪名,万一再连累两个儿子的仕途,可就不妙了。
再者,陆晚音確实精通几分琴技,让她试一试也未尝不可。
想来就算弹奏得不好,摄政王看在今日是国公夫人的寿辰宴,也不会太过追究。
陆晚音闻听此言,暗暗倒抽一口冷气。
冷冽刺骨的目光,唰的一下,直衝挑事的陆惜寧而去,而陆惜寧正向她投来甜美无辜的笑容,可笑容却未达眼底,仿佛在说“姐姐,你就自求多福罢!”
陆晚音確实精通几分琴技,但她从前学琴,只为了討国公爷的欢心,惯会弹奏一曲《高山流水》,像《广陵散》这种曲子,虽也弹过,却不能算是精通。
只能装个样子骗一骗不通音律之人,一旦遇见了真行家,就会立马露馅!
今日来国公府赴宴的宾客眾多,又多是达官显贵,少不得有精通音律之人,陆晚音心惊肉跳,但表面不显分毫。
刚要硬著头皮起身,想要推託。
岂料陆惜寧就笑意吟吟地吩咐身边的侍女,道:“还傻愣著作甚?快些將我素日最心爱的古琴取来!”
还笑容满面地望向了陆晚音,精致漂亮的皮囊之下,犹如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晚音姐姐,可莫要辜负妹妹的琴呢。”
陆晚音暗暗扣紧了掌心,不过一眨眼的工夫,那侍女就把古琴取来了,看样子陆惜寧是有备而来!
眾目睽睽之下,陆晚音骑虎难下,只好硬著头皮走上了场中央。
戴好指套后,深呼口气,在全场的注视之下,纤细手指捻著琴弦,信手弹了起来。
曲音悠扬婉转,极其清脆悦耳,將《广陵散》的古韵完美地弹奏出来,眾人听得如痴如醉,身临其境般陶醉其中。
驀然,就听“錚”的一声,琴弦断了。
陆晚音发出了细微的吃痛声,都顾不得被断弦割伤了的手指,连忙起身跪地,恭声道:“妾乃无心之失,扰了王爷的雅兴,还望王爷恕罪!”
有了綰柔的血泪教训,此刻陆晚音还如此这般,无异於是“东施效顰”,偏偏綰柔还是个假西施!
如此一来,倒显得陆晚音更加蠢笨不堪!
在场诸人神情各异。
国公府几人生怕惹恼了王爷,除了陆惜寧露出了虚假的关切神情之外,其余人多是嫌弃,陆从文甚至暗地里还骂了句蠢货!
裴思恆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无论如何,陆晚音出门在外,毕竟是他名义上的夫人,当真丟了顏面,连裴家也顏面扫地!
场上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都不敢率先开口,生怕当了出头鸟,再小命不保了。
陆惜寧望著跪在台上的陆晚音,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浓。
想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陆晚音低眉顺眼,做出恭敬状。
既没显得惊慌失措,也没有再开口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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