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嚇得差点没心臟病发作。
十几米高的船,他还伤著一条腿,眼也不眨,就敢往下跳?
我赶紧把他拦住,摁回甲板,心臟还在扑通扑通直跳。
齐朝暮却闷哼一声,说要是等他们架好舷梯,咱们就赶不上了。
“您赶著去投胎怎么著?”我像训小孩一样吼他,“坐好,咱俩一起等著。”
“我慢慢爬嘛。”齐朝暮不忿地看我一眼:“也是。怎么把你忘了。你估计爬不下去。”
“您属壁虎的吧?”我气得太阳穴直跳,问您刚刚还说——要赶什么?我记得今晚应该没有您的任务了吧。您等会儿上船了也老老实实待著,別再给我整什么么蛾子。
齐朝暮哼唧哼唧看我一眼,一脸扫兴,我感觉他完全没听进去。
海警的包围来得比预期更快。
大家看见齐领导半靠在船舷等著,教援船的同志们也迅速行动,紧张地爬上甲板,和我一起小心翼翼搀扶著师傅,把他弄上船。
今晚肯定会有很多人流血,所以隨行的医生也都在止血方面术业有专攻。更不用说私人医生对齐朝暮的身体情况很了解。经过一番简单处理后,师傅腿部的流血很快止住了,在场所有人鬆口气,救援船准备带著我俩离开。
“离开?”齐朝暮全程饶有兴趣地注视自己鲜血淋漓的伤口被处理,无论注射麻药,消毒,或是包扎,都像刮骨疗毒一样不吭声,此刻他却突然变卦,“不能离开。”
“师傅,”我当场拉下脸,“您不会还想留这里看戏吧?”
“我不想留。可惜有人不放咱们走。”
“您什么意思?”我下意识仰头,四处张望。没有发现什么威胁。
就在那一瞬间,我也成了整艘船最高位的目標。
“意思是一—”下一秒,我被师傅一把揽进怀里,他小腿上的血腥味扑面面来。他警服不知是疼的还是被浪打的,反正浑身都湿透了,还在操心我的事,“——低头!“
话音落,齐朝暮忽然低头,把我压在怀里,我感觉似乎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蹭过我头顶的发旋,轻得像一阵掠过故宫琉璃瓦的风。
紧接著,几梭子弹也擦过我的耳畔,没入钢製船舷和更远处的海平面,发出弹子般“啪啪”的声响。
我抬头,又对上了鱼羡山的眼睛。
鱼羡山那艘改装快艇正贴著浪尖飞驰。船尾拖拽的白沫很快消失在夜色。这个文物贩子很聪明,没有留在船上与警方的精锐部队负隅顽抗,反其道而行之,趁乱混入游轮下层,乘船逃至包围圈更稀疏的大海之上。
而我们,也同样没有摆脱他的威胁,我们依然是他攻击范围內的“人质”。
“哦,他刚刚对你下死手了。”齐朝暮笑著说,“看来真是走投无路了。”
“那今晚咱们也让他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海中捞货』!”齐朝暮突然发力,带著我一起滚进安全的船舱。
救援船顶的警用信號灯骤然熄灭。
漆黑海面上,信號灯忽然开始以某种特殊频率闪烁。一闪一闪亮晶晶,那不是什么老生常谈的摩斯电码,那是我上个月在指挥中心看到的演习方案——不同的灯光闪烁频率对应不同的指挥信號——这是齐朝暮亲自设计的一套海上联络暗號。
海上风浪大,信號也不好,我们警方的精锐力量已经率先突破入游轮,外围的海警船原本只负责警戒,稀稀疏疏拉著网,万万没想到会突然接到直面主要犯罪分子的任务,那些外围的同志们肯定也很紧张,措手不及。
我们必须力挽狂澜。
因为我们在这个位置。
我们在警匪中间的绝佳位置。现在双方都能看见我们,但罪犯隨时会攻击我们,警方也看不清罪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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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们的任务,就是在罪犯的眼皮子底下,向警方传递罪犯的位置信號。
“擒贼擒王。”齐朝暮睁开他那一双“神眼”,视线穿透黑夜与黑海,指挥道,“东南方向,两百米。”
我立刻面向船头找参照——东南方向差不多在我的四点钟方向,所以我操控船灯快闪四次,又长亮两秒。
这种暗號简单粗暴,可比什么摩斯密码好懂多了。顿时,黑夜里所有海警都看清了救援船的闪灯,也摸清了鱼羡山的当前位置。
远处传来引擎轰鸣,距离东南角最近的两艘外围海警船一接到信號,立刻从不同方向包抄而来,掀起的浪在月光下泛著银光。
鱼羡山意识到自己陷入合围,快艇也突然急转,船体几乎与海面呈四十五度角——这个亡命徒竟想从两艘巡逻艇的夹缝中穿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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