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偷掐了下自己的大腿,这才把上扬的嘴角压下去。
秦柔在一旁看得分明,借著整理鬢髮的动作,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女儿。
她眼角微挑,递过来一个警告的眼神,生怕闺女一个没忍住露了馅。
夏姩姩会意,赶紧低头摆弄的確良衬衫的衣角,装作被嚇到的样子。
前排的绑匪完全没注意到母女俩的小动作,还在绘声绘色地描述:“你们是没看见,那枪子儿『砰砰砰』跟放鞭炮似的……”他边说边比画著,手指作枪状对著窗外『射击』,嘴里还配著音效。
几人正说得起劲时,突然『吱——』的一声刺耳急剎,行驶不到半小时的麵包车猛地停住。车上所有人猝不及防向前栽去,夏姩姩和秦柔虽早有准备,仍被惯性带著往前扑。
秦柔眼疾手快,戴著手錶的手一把护住女儿隆起的腹部。夏姩姩借势扑在母亲怀里,毫髮无损。
反倒是旁边打盹的男人『砰』地撞在前挡风玻璃上,鼻樑都被撞歪了,疼得他齜牙咧嘴。
“怎么回事?”男人捂著被撞疼的鼻子吃痛的大喊一声。
“都下车。”开车的绑匪头子大喊一声。
眾人骂骂咧咧地走下车,夏姩姩下车时假突然『哎呦』一声,纤细的手指死死掐住身旁绑匪的腰。
那绑匪疼得直抽冷气,额头瞬间冒出豆大的汗珠:“疼疼疼……姑奶奶鬆手!”他弯著腰,的確良裤子膝盖处都蹭上了灰。
这时,在场眾人这才注意到,夏姩姩整个人佝僂著身子,一手托著肚子,脸色煞白。她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打湿,粘在光洁的额头上,嘴唇都咬出了血印子。
“姩姩吶!”秦柔一把扶住女儿,声音都变了调,“你这是……是不是要生了?”她手忙脚乱地用袖子给女儿擦汗,腕间的银鐲子叮噹作响。
“啥?要生了?”绑匪头子闻言脸色大变,手里的牡丹烟都掉了,“不是说她才六个月吗?”他慌乱地抓了抓板寸头,的確良衬衫后背渗出一片汗渍。
秦柔狠狠瞪了他一眼:“什么六个月!我闺女都八个多月了!”她故意提高嗓门,耳垂上的银耳环直晃悠,“你们是不是绑错人了?”
“……八个月?”几个绑匪面面相覷,像被雷劈了似的僵在原地。
绑匪头子额头青筋直跳,突然一把揪住小弟的衣领:“你特么不是说绝对没认错吗?”他咬牙切齿的样子活像要吃人,脖子上掛的铜钥匙叮叮噹噹直响。
小弟结结巴巴地辩解:“不……不可能错啊...那男的指认的时候,明明就是这娘俩……”他脚上的布鞋不安地蹭著地面,的確良裤子膝盖处还沾著刚才撞车时蹭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