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都让开!”队长扯著沙哑的嗓子吼著,指挥人拖出锈跡斑斑的水管。水阀拧开的瞬间,管道『哐啷』猛震了几下,喷出的水柱在火光中划出一道银亮的弧线,可刚触到火墙就『滋啦』一声化作团团白雾,连个火星都没压住。
直到日头爬到正午,火势才被勉强控制住。
浓烟仍从焦黑的废墟里一缕缕往外冒,像垂死之人最后的喘息。
林小草家的木樑烧得只剩几根炭条,斜插在废墟里,像几根焦黑的肋骨。
老张家的土墙塌了大半,露出里面被熏得黢黑的灶台,铁锅早烧变了形,歪歪扭扭地扣在灰堆上。
几个消防员用铁鉤扒拉著残垣断壁,黑灰扑簌簌地往下掉。突然,『噹啷』一声,鉤子碰到了什么金属物件,是林小草家烧变形的铁皮暖壶,壶嘴歪扭地指向院外的小路,仿佛在无声地指著某个方向。
“那院子里住著母子俩,孩子才出生没几天。”一个裹著蓝头巾的妇女突然挤到公安面前,手指紧张地绞著衣角,“昨儿傍晚我还听见娃哭呢,声儿细得跟小猫似的……”
公安人员戴著白口罩,蹲在焦黑的废墟里用小铲子仔细翻找。炭灰被拨开时扬起黑雾,沾在制服上像是下了一场阴霾的雪。
公安们戴著白手套,在焦黑的瓦砾堆里仔细翻找。可奇怪的是,按照知情人士说的地方,他们已经找了好一会儿,別说孩子的尸体,就连大人的也没有看到。
“怪了……”年轻民警小王直起腰,抹了把汗,大冬天的,他制服后背已经湿透,“这火场里连块骨头渣子都没找到。”
顾西恆一听这话,挺直了腰板四周巡视一圈。就在他准备去后院再看看的时候,突然,刚才那个年轻的小民警“咦“了一声。他扒开的灰堆里露出半截没烧完的煤油灯罩,玻璃上还掛著凝固的灯芯。
“怪了……”老公安眯起被烟燻红的眼睛,用镊子夹起一块焦黑的布片,“火是从里屋先著的,可这被褥烧剩的絮子……”他搓了搓手指,黑灰簌簌落下,“怎么像是泼了东西才烧成这样的?”
围观的人群突然骚动起来。王小川抽著鼻子嘀咕:“我说昨儿半夜怎么闻见柴油味……”话没说完就被媳妇狠狠拽了下衣摆。
王小川猛地甩开媳妇拽著他袖子的手,“我从小在机械厂长大的,柴油味和煤油味闭著眼都能分出来!”他声音里带著压抑的怒气,工作服袖口还沾著救火时的黑灰。
“要不是我第一个衝过来撬开门,这门口两间房也得给烧没了!”他掏出兜里的扳手,金属表面还留著新鲜的撬痕,“你们看这门锁……”
围观的人群突然安静下来。
老杨接过扳手,眯眼看了看锁芯上新鲜的刮痕,又蹲下身,从水泥台阶的缝隙里抠出一块玻璃碎片。
阳光一晃,碎片边缘泛著油渍的反光。
“王师傅说得没错。”老杨突然站起身,转向筒子楼黑洞洞的楼道口,“这火……是有人故意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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