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亨:“当然,我见哈拉嬷嬷洗过。对了,现在就可以烧水,等水烧好就洗羊毛。”
两个壮丁早就垒了土灶,架起了两口大铁锅,闻言,开始从水缸里舀水烧水,等水烧到稍稍烫手的时候,将挑拣过的羊毛放进铁锅里浸湿,与此同时,德亨舀了三大勺的纯碱放进铁锅,融化在热水里,让壮丁乙不停地翻搅羊毛,用碱水充分浸泡。
德亨从身侧的扁平小书包里掏出纸和羽毛笔,书包的侧面缝了一个长而窄的小包,里面塞了一个食指长的玻璃细管,细管里装着墨水,细管口用木塞子塞着。
抽出木塞,将羽毛笔伸进去沾了点墨水,在纸上写上“碱三大勺”四个字。
衍潢:“写什么呢?”
德亨:“做记录。”
搞不懂你。
衍潢:“会不会放少了?这里有一袋子呢。”
德亨也不确定,道:“先洗洗看吧。”
衍潢:“你这是煮羊毛吧?”这又是锅又是柴的,不是煮是什么?
德亨拿着一根棍子在锅里捣啊捣,让羊毛充分浸泡在大锅里不要上浮上来:“用热水洗嘛,锅底下燃火可以保持温度,对了,不能让水煮沸了,要保持烫手的温度。”
一个壮丁闻言,连忙将锅下的柴抽出大半出来,他以为这小爷是要将水给煮开了,就放了大柴烧了大火,这要是煮坏了这些羊毛,这小爷可别冲他发脾气。
德亨对这个人笑笑,道:“没事儿,要是水太烫了,就加些冷水就行了,唉,要是有温度计就好了,可以控温。”
衍潢:“呵呵。”温度计是什么,他没听过。
“还要洗多久?”
德亨想了想,道:“大约半个时辰吧。”应该是吧,他记是要浸泡一个小时热水的?
衍潢扔下棍子,道:“爷肚子饿了,你不饿?”
德亨也放下棍子,交给壮丁甲,道:“我也饿了。”
衍潢顿时来劲儿了,道:“这里交给下人,咱们用点心去。”
德亨道:“不如让人拿来这里,咱们就在这里用吧。”他想在这里亲眼看着,好做记录。
衍潢:“行吧。”
一直到下午两点钟,李王妃派人来叫他们用晚膳,德亨和衍潢就一直待在这个小院捡羊毛、洗羊毛。
第一篓子羊毛已经出锅,正被人用温水不住的漂洗,另一锅正在用热碱水浸泡着的后剪的羊毛也快要出锅了。
看着经过一次次漂洗变得越来越脱离最开始脏污样子的羊毛,衍潢也没心情去用膳去了。
如果不是他亲眼看着并参与着洗出来的,他都不敢相信,眼前白的跟花朵一样的湿漉漉的东西是羊毛?
他亲手将一把又一把的羊毛从清水中捞出,然后放在篦箩筛上沥水,可惜,看着挺多的羊毛,经过挑拣和碱洗过后,缩减严重,还没捞够就没有了。
德亨看着这雪白的羊毛,高兴道:“等沥干水,阴干一晚上就行了。”
衍潢:“这样就能用了?”
德亨:“这才到哪儿呢,等羊毛阴干了,看看什么样儿再说吧。对了,你们府上有刷子吗,就是那种齿子短短的,密密的,能刷毛的那种。”
衍潢:“我怎么知道?要是没有的话,我们府上有工匠,可以现给你做一个。”
德亨笑眯眯:“那就多谢你了,呶,这是图纸。”
德亨好笑道:“原来你早就准备好了,还跟我打马虎眼呢。”
德亨:“这不是先问问吗,你要是有就最好啦,没有的话现做也少了我废话的功夫。”
衍潢将图纸交给四喜儿,让他拿去木匠房今晚给做出来,完全没想过这刷子难不难,工匠能不能在一晚上给做出来。
一直看着将另一锅羊毛都洗干净,放在了篦箩筛上沥水,两人才赶去饭厅那里用膳。
用过膳后,德亨揉了揉眼睛,就要告辞了。
忙活了一天,现在又用了膳,血糖升高,他有些困了。
衍潢留他道:“你要是困了,就去我屋里睡一会子?”
德亨迷瞪着眼睛摇头道:“我要回家睡,我额娘会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