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强道:“该问问,可惜月莺没法去看看。”瞧这办的什么事。
黄彩荷叹了口气,“月莺的婚事成不成,还得指着我姐那家子人呢,这会可不好闹得太难看。”就算是月莺受了再大的委屈,现在也只能忍着。
再说,他们这穷乡僻壤的,能有什么法子呢。
于强想了想,“要不,我们去看看?”
黄彩荷迟疑:“我们才去过,这次又拖家带口的去,只怕不好。”她低声说,“我们手上也没那么多口粮。”上次花了不少钱。
这次再去,得耽误不少天,得少赚多少工分啊。到了年底,只怕大队发的粮钱都不够过年的。
她忽然道:“要不,我自己去看看。”
于强沉默半响。
说道,“要不你带小的去?”
小的是指她们的小女儿,于月娥,才十岁,淘气得很,这会不知道是去外头打猪草去了,还是跟村里的孩子野去了。
明明个姑娘家,性格跟个男孩子似的。
就算他不去,也不可能让黄彩荷一个人去的。
要是走了怎么办?
没了黄彩荷,那杜家,那老黄家,谁会搭理他们于家人?
“小娥也太调皮了。”黄彩荷可不想带她。
管不住。
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跟她爸亲。
于强不说话了。
他不高兴了。
黄彩荷知道,可这次她没有劝,上次一家三口去她姐家,住了一阵,他们走时留下月莺,又让月莺住了快一个月。
那家毕竟姓杜,不姓黄,隔了一层。
她姐能帮月莺找着一个好人家,还是城里人,她还有可说的呢?
现在又去麻烦人。
月莺在杜家受的那些气,跟她在于家这些年过的日子比起来,那都不算事。
洗衣做饭,累吗?
累,也不累。在城里起码不用挑水,不用跟人抢柴火。
这时,于强突然道:“要不你回趟娘家吧。”
黄彩荷吃惊的看着他。
于强笑笑说:“这些年你都没回去过,毕竟亲人,总不能一辈子不见吧,你带着娘家人去杜家。顺便说说月莺的婚事,到了那,把婚事定下来。”
黄彩荷动摇了。
她想回娘家。
多少个日夜,她在这边受了委屈,都想扑在亲娘怀里哭一哭,当个孩子让人哄。
可那只是在梦里才有的事。
于强轻声道:“带小的去娘家见见亲人。”
去认认门。
松县。
于月莺写了三封信,一封寄给杜母的,述说思念之情,又说了自己目前的情况,成了黑户被遣返。
她想杜母知不知道怎么回事。
还有一封匿名信,寄到沈家的,给沈江的。
没属名。
最后一封是寄给贺大富的,这是她的退路。
机修厂。
下午。
杜思苦下午找了个没人用的办公桌,正写拖拉机培训班的选拔内容,现在写的是体能选拔。理论知识等会下班她要去厂图书馆看看有没有拖拉机知识点的书。
要是没有的话。
之前拖拉机厂小孙同志借给她的三本书,她只能先默写下来了。
到时候再从书里找些知识点出来,弄得简单一点,教大家学拖拉机的基础内容,当然,这也果考试的。
想考驾驶证,理论知识非学不可。
这写着写着,一下午就过去了。
眼看着就快到了下班的时间,鹏子哥忽然又找来了,“小杜,你晚上有没有空啊?”
杜思苦:“我等会要去趟厂图书馆,在整理资料,估计得闭馆才能走了。”
真有事。
明天,后天,两天时间,把得拖拉机培训班的所有章程搞出来。
时间很紧的。
鹏子哥不说话了。
他看着杜思苦,“我下午去找过顾主任了,他说让叶华(小舅子)跟着大家一起试试,要是能通过,就能进拖拉机培训班。”
这事不用再麻烦杜思苦了。
杜思苦:“我是真有事,我这两天都得去厂图书馆。要是这边的书不齐,我还得去外头书店买呢。”
她晃了晃手里已经写了一撘的稿件,有好的,也有废稿。
真不是躲事。
鹏子哥看着写得厚厚的纸,倒是信了。
“行,那你先忙着。”
后又补了一句,“我媳妇最近压力大,我原想着让你去我家陪她说说话。”
真不是别的事。
鹏子哥的媳妇……
那一晾衣绳的绿色衣服……
那可不是省事的人。
杜思苦:“鹏子哥,我觉得你应该去厂家属楼那边看看有没有家属,不用工作的那种,让嫂子跟她们接触接触,像我这样要工作的,事情都多。”如果是去鹏子哥家安慰人,提供情绪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