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气道:“闭上你的嘴。”眼睛一直紧盯著围墙上方,又向前跑了十余丈,只见墙头上方有一株歪脖松树。这围墙之上少有人打扫,缝隙之间生得杂草野。这一株歪脖松树只有区区数尺,战战兢兢地生长地墙头。穀雨搓唇为哨,嘴中发出清脆的哨声。
墙外,吴海潮正蜷缩在巷中,听得墙里传出信號,他从怀中取出飞虎爪。
这玩意儿是有司配发给执法部门的特殊利器,前端是由纯钢锻造的虎爪型抓手,锋利坚固,可勾住细小的缝隙,后端连接粗长的麻绳,主要用於高崖攀登或者出入有高墙阻隔的府宅。飞虎爪並非常见设备,今日穀雨对吴海潮一顿威逼利诱,吴海潮迫於无奈將这套设备从顺天府衙领出,又额外要了一把单弩。
他迅速將飞虎爪套在弩机上,睁一目眇一目校准,抠动扳机,嘭地一声轻响,飞虎爪被弹射而出翻过墙头,麻绳在其后拖得老长。
那边厢穀雨於焦急的仰望中终於见到墙头忽然飞入一物,划了道弧线向墙下盪了回来,飞虎爪狠狠地砸在墙上。穀雨赶过去將飞虎爪拿起,猛地拉了两把麻绳,墙那头的吴海潮感受到了力度,他低声咒骂著將另一头麻绳缠在自己的腰间,也使劲拽了拽麻绳。
穀雨心中一喜,將虎头爪扣在自己腰间,转身看向唐海秋和李福:“还不快上!”
两人早已瞧得呆了,闻听此言方才如梦初醒,唐海秋一个箭步窜到近前,双手便要去抓绳子,兴奋地道:“有你的。”
“李福,你先来!”穀雨退后了一步,唐海秋的笑容僵住,他訕訕地鬆开手。
李福哭丧著脸:“我不会。”
穀雨乾脆地道:“不会也得会,生死攸关,不会就得回詔狱受刑。”这句话给了李福莫大的鞭策,他双手抓住绳子,双腿蹬在墙体上,双手交替用力,身体慢慢上升。
墙外的吴海潮明显感受到了压力,他被李福的重量拖得猛向前抢了一步,急忙將身体后仰这才止住。
李福的身体在半空中晃了晃,好容易稳定下来,不由得露出得意的笑容。唐海秋瞧得咬牙切齿:“废物,快点爬!”李福不再说话,憋著一口气向上爬去,待他爬到快接近墙头的地方已累得气喘吁吁,本打算喘口气,向下看去忽然变了脸色:“坏了,追来了!”
话音未落,一名锦衣卫忽然现出身形,高举钢刀向穀雨杀了过来!
唐海秋见识不妙,忽地一个箭步窜了起来,人在半空中拽住了绳子,穀雨色变道:“快下来!”
两个人的重量迅速传递到了墙外,一瞬间吴海潮只觉得腰间一紧,像被狂风席捲般硬生生拖到地上,他应变也快,迅速沿著拖行的方向滚动,將麻绳儘可能多地缠在身上。拖行数米后嘭地一声撞在围墙之上,只把他撞得头晕目眩,他不敢稍有迟疑,立即调转身子变成仰姿,整个背部贴地,双手死命地拉住绳子,双脚高抬蹬在墙上。麻绳发生嗡嗡之声,绷得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