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宫水榭,美味佳肴摆满了两张方桌,万历与朱常洵坐在一桌,另一桌则是毛怀山、田豆豆、夏姜三人。两个大內侍卫站在万历身后,水榭的角落中站著锦衣卫。
毛怀山和夏姜吃得有些拘谨,时不时还要放下碗筷,恭谨地应答万历的提问。田豆豆倒放得开,筷箸翻飞间吃得满嘴流油。
朱常洵站起身,端起酒杯一本正经地道:“这一杯,多谢毛將军和夏郎中的救命之恩。”
毛怀山和夏姜连忙站起身,逊谢道:“分所应当,殿下无需掛在心上。”“民女不敢。”將酒饮了。
万历笑道:“谢当然是要谢的,要不是二位捨命相救,我父子昨夜便要阴阳两隔。”他对朱常洵实是爱极,目光中流露出的都是宠溺,伸手在朱常洵的肩上拍了拍,心有余悸地道:“谁能想到那般亡命徒刚在香炉峰上作乱,又想对皇子下手,要不是天降福星哪有你的今日。案犯可抓到了?”
毛怀山心中突地一跳,陈矩回道:“回万岁爷,顺天府还在抓捕中。”
万历皱了皱眉:“催著办。”
陈矩应下:“是,我这就著人去催。”
毛怀山听得胆战心惊,伸手向酒杯抓去,忽然脑袋传来轰鸣之声,心臟突突地跳个不停,手掌发颤竟扑了个空,撞到勺子发出叮地一声脆响。万历听得声音向毛怀山看来,田豆豆一直留心观察著毛怀山的反应,將酒杯塞到他手中,毛怀山勉强稳定住心神將酒斟满,举杯邀道:“陛下,明日微臣便要启程,在此向陛下告別。”
万历长身而起:“朕盼你早日班师回朝。”
一队人马飞快地跑在大街上,纷乱的脚步声让行人慌忙躲避。穀雨跑得满头大汗,却也顾不上擦拭,若按时间推算毛怀山只怕已进了宫,隨时便会出手。只是他不明白的是宫中禁卫森严高手如云,毛怀山不可能挟兵刃入宫,又如何能伤得了皇帝呢?
从曲家瓦到承天门跑动前往需要半个时辰,身后的捕快紧紧跟隨在他背后,早已跑得气喘吁吁,但也知事態严重,不敢稍有怨言。此时已能看到西长安街宽阔的街道,穀雨不由地吁出一口气,心道:但愿不会太晚。
忽然前方黑暗的巷子中奔出数名黑衣人,黑纱罩面手持钢刀,向捕快们杀了过来!
穀雨大惊失色,连忙抠动绷簧抽刀招架:“迎敌!迎敌!”
十余名黑衣人杀气腾腾,刀刃在黑夜中泛起青色寒光,如一道道匹练砍向对面的捕快,如同两股洪流交匯在一起,“鐺鐺鐺”钢铁交接之声此起彼伏,行人嚇得四散奔逃。
穀雨面前的大汉將脸部蒙得严严实实,只能看到一双眼睛,挥手便是势大力沉的一刀,化作寒星点点径直砍向穀雨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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