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手中所持也是一把短刃,他看著地上的管家四喜,又看了看那人:“赵先生呢?”
那人正是赵先生身边的杀手,两人是朝过面的。
那杀手冷冷地道:“你这小子良心大大的坏。”
穀雨反唇相讥:“赵先生不是说不再招惹王家了吗,看来也是个胡说八道的人。”
那杀手擎起短刀,虎视眈眈地看著穀雨,忽地揉身而上,穀雨在他动的那一刻便抢上前来,手中短刀直刺他面门,杀手偏头闪躲,穀雨顶膝撞腹,杀手闷哼一声,连连后退,穀雨跟身进步,一刀抹在他的脖子上。
杀手捂著脖颈,软软倒地。
穀雨將刀头血跡在靴底抹乾净,看向门口,他咽了口唾沫,只觉得两腿发软,沉重得无以復加。
“四喜,你怎样了?”门內传来一声苍老、嘶哑的唤声。
穀雨如遭雷击,他全身打起摆子,颤颤巍巍走向那道门,迎面而来的是浓重的药膳味。
门內昏暗无光,穀雨站到门边,试探地叫了一声:“王...王大人,你还活著吗?”
长久的沉默,穀雨呼吸渐渐粗重。
“穀雨?”还是那个声音。
穀雨的眼泪唰地流了出来,一盏昏黄的油灯亮起。
屋內的床上躺著一人,床边站著一人,郎中打扮,手持一根木棍,战战兢兢地看著穀雨。
穀雨缓缓走近,眼睛紧紧盯著床上的人。
是王承简!
他的脸色苍白,两颊已瘦得脱了相,呈现出深刻的老態,下半身盖著被子,露出的上半身用纱布包裹著,他虚弱地看著哭泣的穀雨,露齿一笑:“你那刀可砍得狠了,要不是老夫懂眼力价,恐怕早做了你刀下冤魂。”
穀雨趋前几步,扑通跪倒在地,放声大哭:“小的罪该万死,还请老大人责罚。”
“怪不得你。”王承简摇了摇头,眼神复杂地看著穀雨。
他可以想见在这些时日里穀雨所受到的煎熬,同时也吃惊於穀雨的决绝与果断。待穀雨哭声小了,这才费力地將枕边一本帐册递给穀雨:“它救了老夫的命。”
那本厚厚的帐簿已被从中劈开,边缘儘是血跡。
穀雨抹了把眼泪,端详片刻,喃喃道:“原来如此。”
王承简是个谨慎的人,那日看到穀雨在二楼比出的手势,到底放心不下,跟掌柜的要过帐簿藏在胸前。正是他这份小心救了他的命,当黄自立和王诗涵將他送到医馆之时,便也发现了其中的秘密。
两人都是心思机敏之人,便没有声张,待將王承简送到家中后,王承简曾有过短暂的甦醒,他虽然不明白穀雨为何突下杀手,但是联想到他种种反常的举动,料定这其中必有內情,他向黄自立和王诗涵宣布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