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王承简打圆场:“你知道穀雨心地纯良,若不是情势所迫,他也不会对老夫突下杀手。”
王诗涵眼泪流得更凶了:“他那一刀差得半分,您此刻哪有命在,女儿为您討回公道,您怎么还向著他说话?”小嘴一撇,委屈得不得了。
穀雨小心翼翼地道:“我收著力呢。”
“滚!”王诗涵怒目而视。
穀雨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了。
王承简向王诗涵伸出手:“扶我起身。”
王诗涵依言走过去,扶著王承简欠起身子,在他背后掖了个枕头,王承简看向穀雨:“你慢慢讲,我有时间听。”
穀雨摇了摇头:“未必有时间了。”
王承简皱起眉头:“为何?”
穀雨避而不谈,將受赵先生胁迫一事,连同营救小草,与黄自立大打出手的事情一併说了,隨后才道:“大人在医馆救治之时,门外便有赵先生的人窥探,幸而大人没有漏了马脚。但在此之后赵先生提了个要求,他怕我有心欺瞒,大人假死逃生,便要我將王家宅邸的布局画出来交给他,他则派人入府查探。”
“哦?”王承简皱了皱眉头。
穀雨表情渐渐严肃起来:“那时我並没有在意,又急於脱身,便交给了他。但事后越想越是不对,府门前虽有家丁,但想要混进来却也不难。直到我从天津卫赶回时,曾在夜晚潜入福聚客栈,听到两名锦衣卫暗探的谈话。”
他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个漆黑的夜晚,听海和观风两人的对话,那一天福聚客栈抓了將近三十人,奇怪的是这些人全数都是在进城的路上被抓的,竟没有一人出城。
这件事教穀雨留了心,也就是从那时起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將事情想简单了。
穀雨蹙起眉头,眼瞼下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此事有两个说法,一则是他发现大人並没有死,调集人手乃是为了再次实施对大人的暗杀,第二则却是...”
“或许他有更大的阴谋。”王承简接过话头:“这位赵先生究竟是什么人?”
穀雨吐出一口长气:“此人真名唤作加藤隆正,乃是日本关白丰臣秀吉秘密派遣到大明的细作,势力遍於朝野,刺探军情,鼓动骚乱,阴谋破坏我大明安寧。”
王承简和王诗涵听得色变,半晌说不出话来。
穀雨又道:“大人是主战派的主心骨,赵先生视您为眼中钉肉中钉,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不论前番针对诗涵的算计,还是对您的刺杀,皆是因为您的立场使然。”
王承简露出恍然的表情,犹豫半晌竟说出个天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