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路上注意安全。”
顾南霆在半个小时后回到了別墅,一进门就看到苏嬈安静的坐在客厅,脸上没什么奇怪的表情。
他不愿意瞒著她所有的事情,於是坐在她的身边將程露这件事说了一遍。
怕她生气,他立即拉著她的手道:“嬈嬈,这次去,不是为了程露,而是因为源舟,不过如果你不想我去,那我就不去了。”
没有什么比苏嬈在他心里的位置更重。
哪怕他刚刚迫於无奈答应了萧然,但现在如果苏嬈反对,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拒绝和萧然一起前往。
苏嬈的声音依旧温柔体贴,沉思了一会儿后才道:“去吧,季源舟是你朋友,我知道你其实也担心他,需要我和你一起吗?”
顾南霆听到她愿意和自己一起去,眼里顿时浮现了一抹光亮,但是这件事有关程露,他还是拒绝了。
“嬈嬈,谢谢你理解我!”
顾南霆心中的愧疚更深了,可苏嬈却让他不用自责和愧疚。
这件事確实和程露无关,她分得清楚是非黑白,他只是为了朋友而已,也没有过多的插手。
如果她连这个都要计较,那她后半辈子肯定还是会活得很累。
顾南霆在她的额头落下了一个浅浅的吻,这才上楼迅速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当天晚上便与萧然匯合,登上了飞往国外的航班。
飞机降落在湿热粘稠的空气里,按照季源舟给的地址,顾南霆和萧然找到了一个位於城市边缘混乱贫民窟里的破旧旅馆。
空气中瀰漫著腐烂垃圾的气息,顾南霆下意识皱了自己的鼻子,眼里满是嫌弃。
几分钟之后,她们在一个昏暗且散发著霉味的房间里见到了季源舟和程露。
季源舟比上次见面时瘦了一大圈,眼窝深陷,鬍子拉碴,整个人都憔悴不堪,仿佛被抽乾了精气神。
他看到顾南霆和萧然,眼中瞬间爆发出巨大的、如同见到救星般的光芒露出来一抹诧异和惊喜。
他本意只是给萧然打个电话询问他在这边是否认识什么靠谱的医生。
没想到他们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他的嘴唇哆嗦著,一时说不出话来。
蜷缩在房间角落那张破旧床上的程露此时意识並不清醒,只是闭著眼睛嘴里不停的念叨著什么,几人都听清楚。
顾南霆和萧然將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在看清楚她的处境后,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哥曾经那个明艷眼眸里满是算计的女人,如今只剩下一把枯槁的骨头,裹在一件脏污的被里。
她的脸颊深深凹陷下去,颧骨高高凸起,皮肤蜡黄鬆弛,布满了不明的淤青和伤痕。
她虽然像是睡著了,但偶尔会神经质地抽搐一下,露出在被子外的手腕细得惊人,上面布满了新旧交替的针孔和疤痕。
季源舟声音沙哑地开口,“她当初带著梁溪过来,却被孟国江的人提前发现她没了孩子,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后来又强行被摘了一颗肾,孟国江不愿意放过她,给她注射了那些东西。”
他说不下去了,痛苦地將头埋了下去。
他是討厌程露,討厌她的算计和狠毒,更討厌她大难临头想著的竟然还是算计自己。
但是看著她现在这副模样,他却还是没法狠下心对她不管不顾。
其实在梁溪意外回国之后,他就出国寻找程露了。
也是在费尽周折后才找到了她。
顾南霆看著眼前的景象,即使他心硬如铁,此刻也感到一阵强烈的生理不適。
萧然更是沉默著抿唇,大家在此时都默契的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