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我们这的习俗,灵堂门前,竹竿拦门再加上死者遗物,可以回煞。”
我一边说著一边看著问米婆的动作,心里却总在打鼓。
“你小子不错啊,这都知道!”
宋巧一只手重重的搭在我的肩膀上,毫不吝嗇的夸奖道。
问米婆將鞋尖却被故意冲里摆放,然后她转过身来,神色不明的看了海子一眼。
海子被问米婆看的心里发毛,正想著问米婆是不是有话想对自己说时,怀里却突然被塞进来一箩筐纸钱。
“海子哥,待会儿你娘来了,你就跳上你娘棺材,撒纸钱,喊阴人开道,懂不?”
宋巧从小跟著问米婆长大,自然对这些流程手拿把掐。。
“这不是发丧吗?”
我抓了抓脑门,不知道问米婆和宋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等我想明白,问米婆不知从哪儿抱来两身大红色的喜服递给我。
“长生,你跟巧儿也別閒著,换上去!”
问米婆的语气中带著毋庸置疑,我不敢再多问,偷偷瞄了一眼宋巧,她却好像早有预料。
宋巧笑著从我手上拿走新娘装,眼神中带著一丝挑 逗意味,“陈长生,要快哦!”
我和宋巧分別去里间换好喜服,在出来时,我看到宋巧蒙著大红盖头,我俩站一起倒真有新婚那味儿了。
与此同时,海子娘也追来了,宋巧突然伸手掐了我一把,“嘻嘻,红事对上白事,这叫红白撞煞,海子他娘跑不了!”
听她这么说,我瞬间就明白了,怪不得要海子弔孝,怪不得我和宋巧要穿上喜服,原来目的在这儿。
海子他娘移动速度飞快,不大一会就来到了灵堂正对著的院子。
院中忽然阴风四起,天上的云都是黑灰色的,海子娘发出诡异的笑声,从他模糊的嗓音中依稀能辨认出来她在喊:“儿啊……”
看到不人不鬼的亲娘,海子无比痛心,可他也知道此刻时机成熟,抱著纸钱跳上他娘的棺材板,胡乱抓了一把纸钱撒在半空,同时高声呼喊。
“阴人开道!”
隨著他这一声高呼,院子里的其他房间传出婚事鼓乐之声。
我和宋巧手中拿著一条三尺红布,一人各抓一头出现在偏房,这里早就被人提前布置好了喜堂,村民坐在两侧奏乐。
灵堂位於主堂之中,海子那边正泪眼婆娑的弔唁。
院子里都瀰漫著一股诡异的气氛。
我在村民指挥中,和宋巧拜堂,拜天地的时候正好可以看到站在院子里安静不动的海子娘。
我紧握手中的红布,说不紧张那是假的,就在这时,海子娘的头突然猛的转向我这边。
面颊凹陷脸上呈现出灰败之色,突出的白色眼球里,黑色瞳孔仅有绿豆大小,此时正一动不动的看著我,或者说,看著喜堂中所有人!
意识到这个想法后的我只觉一股森寒之意冲我席捲而来。
“一拜天地!”
耳边传来大爷的声音,我的心神却久久不能平静。
我脚趾抓地,僵硬的弯下腰。
正想起身时,一双满是泥巴皮包骨似的脚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不用猜也知道这是谁的脚,我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耳边喜乐不停,我却好像觉得这喜乐越奏越快。
头顶传来嘶哑刺耳的低语。
“你看到我儿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