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周老先生手里的书再次砸中谢恆的额头。
这回两边额头都红了。
谢恆捂著额头,脸色铁青。
“我这就让顾氏向老先生道歉.....”
“你不要说话!”周老先生板著脸打断谢恆。
他耸了耸鼻尖,目光从地上湿漉漉的泥土转向顾楠。
不,確切地说是顾楠手里的酒罈子上,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明的光芒。
“这是什么酒?”周老先生目光炯炯。
顾楠微微一笑。
“为了家里孩子拜师,我亲手酿的酒,取名玉冰烧。
本来想送作为拜师礼送与老先生,如今老先生不收徒,我便只能把酒倒了。”
说罢,顾楠举起酒罈子,作势接著往地上倒。
“慢著。”
周老先生跳起来,伸手拦住顾楠,伸著脖子,眼睛不停地往酒罈子里瞟。
“玉冰烧?这名字倒是別致。”
顾楠笑著道:“因为这酒清纯甘冽,玉洁冰清,醇和细腻,余味甘爽,所以取名玉冰烧。”
身后的如捧著另外一个酒罈子,差点把脑袋藏到罈子后面。
心道她家姑娘不愧出身皇商之家啊,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啊。
明明是肥猪肉泡出来的酒,却非说玉洁冰清,还起个这么好听的名字。
周老先生听得两眼泛光。
“你这个玉冰烧好喝吗?和杜康比起来,如何?”
顾楠想了想,“各有千秋吧,每个人口味不同,自然感受不同。”
周老先生忍不住砸了砸嘴。
顾楠拿过小几上的碗,倒了一点在里面。
“要不周老先生尝尝?”
周老先生捻著鬍鬚,睨了她一眼。
“你请我尝?”
顾楠点头,一脸真诚。
“丑话说在前头,老朽不收徒儿。”
“尝一口酒而已,没说让您必须收徒。”顾楠將碗往前递了一些。
谢恆脸色微变,“周老先生,顾氏无知,胡乱酿出来的东西,您別当真。”
周老先生连个眼风也没给他,径直接过碗,却並没有著急喝,而是先放在鼻下闻了闻。
“嘖,酒色明净清澈,酒香醇厚,倒是比老朽平日里饮的酒多了股独特的香味。”
如忍不住在心里接话:嗯,肥猪肉的香味,一般的酒確实没有。
也不知道她家姑娘从哪里学的这么古怪的酿酒方法,酿出来的酒又出奇地好喝。
周老先生一口饮尽碗里的酒,然后一点一点咽下去。
然后闭著眼睛慢慢感受片刻,再睁开眼,忍不住拍手大讚。
“色比琼浆犹嫩,香同甘露仍春,味如玉液尚甘,甚妙,甚妙啊。”
谢恆震惊得瞪圆了眼睛,脱口而出:“不可能。”
顾楠酿的酒怎么可能比杜康还好喝?
周老先生脸一沉,瞪著谢恆的目光十分不善。
“这酒可比杜康好喝,竟然还拦著不让我尝酒,你安得什么心?”
“我.....”谢恆被骂得一脸懵,不可置信地看向顾楠手里的酒罈子。
这怎么可能?
杜康可是举世闻名的好酒啊,难道顾楠酿的玉冰烧比杜康还好?
恍惚间,忽然想起来时顾楠的那句:“或许老先生更喜欢我酿的酒呢。”
谢恆突然觉得脸皮火辣辣的,仿佛周老先生刚才砸的不是额头,而是他的脸。
顾楠余光看到谢恆错愕的神情,勾了勾嘴角。
谢恆自以为是惯了,以为贵的就是好的。
却想不明白以周老先生在文坛的地位,如果爱喝杜康,会有大把的人前来送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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