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得怎么样?
温嬤嬤想起秦太后素日的为人,一时间只剩下了茫然。
“嬤嬤。”顾楠握住温嬤嬤的手,“我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需要你的帮助。
但我求你能帮我瞒住孩子的消息,好吗?”
她一脸恳求看著温嬤嬤。
温嬤嬤怔然半晌,嘆了口气。
“怪不得姑娘一直让奴婢瞒著你有孕的消息。”
她先前以为顾楠肚子里的孩子是谢恆的,瞒著有孕的消息是怕不能和离。
“太后娘娘既然把奴婢给了姑娘,奴婢的主子就只有姑娘一人,姑娘不让说的话,奴婢绝对不说。”
顾楠鬆了口气,“多谢嬤嬤。”
两人收拾好,外面便有內侍稟报。
“县主仪仗准备好了,请县主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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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初晴。
大道上厚厚的积雪堪堪清理出来,清脆的鸣锣声响起。
不少百姓纷纷探出头来。
只见街上一队侍卫鸣锣开道,后面两个侍卫各举著一把木仗。
后面是一顶红罗绣宝相伞,伞下是双马青漆马车。
车前坐著两名侍女,各执青罗绣宝相扇一柄。
“这是哪位贵人出行?好威风啊。”
“是朝廷新册封的清河县主,就是文昌侯府原来的世子夫人。”
“哦,就是昨日闹得沸沸扬扬,和侯府世子和离的那位夫人啊。”
“这位县主可了不得,咱们现在能有炭火取暖,可全是人家捐的呢。”
不少百姓纷纷朝著顾楠的马车拜谢。
也有一些男人忍不住撇嘴。
“女子嫁人就该从一而终,因为一点事情就闹和离,简直闻所未闻。”
话未说完,就被自家婆娘扭了耳朵扯了回去。
“合著就许你们男人休妻,不许我们女人反抗吗?”
“看看人家清河县主,和离了又怎么样?还不是被封了县主,看看那仪仗,多威风啊。”
“小心老娘哪日也与你和离,说不定以后也能过上飞黄腾达的生活。”
街上不少女人一边骂著自家男人,一边用艷羡的目光看向顾楠的车驾。
顾楠並不知道自己和离的事已经在民间闹得沸沸扬扬。
车輦一路热热闹闹到了文昌侯府门口,便停了下来。
顾楠没下车,掀开车帘扫了一眼文昌侯府的牌匾。
吩咐温嬤嬤:“如意和如素日都將东西收拾得很妥当,嬤嬤进去让她们点齐人手。
抬上我的嫁妆,我们直接走吧。”
她一步也不想再踏进文昌侯府。
但她的嫁妆和她陪嫁来的下人,必须全都带走。
温嬤嬤领命进去了。
得到消息的谢恆疾步而来。
不过一日未见,他整个人仿佛变了个模样。
向来玉冠束髮,仪表堂堂的公子,如今髮髻散乱,眼下一片青黑,嘴唇乾裂,身上的锦袍皱皱巴巴。
还是昨日那一身衣裳。
右手裹著厚厚的白布,上面隱隱还有血跡渗出。
察觉到顾楠的目光落在自己手上,谢恆的眼底泛起一丝光亮。
顾楠还是关心他的。
下一刻,顾楠就移开了目光,神情淡淡。
谢恆怔怔望著她,眼底的光亮一点点黯下来。
今日顾楠穿了一身县主的吉服,红色的织锦妆缎子,绣著遍地缠枝芍药,让她整个人多了几分端庄矜贵之气。
头上的发冠上镶著五颗拇指大小的东珠,每一颗都色泽明润,加上她皮肤白皙,容色昳丽,整个人明艷到令人移不开视线。
谢恆攥了攥手,嘴唇轻颤,声音沙哑乾涩。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