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回你的院子里,静心养胎,没什么要紧的事就別来见我了。”苏夫人似乎是累极了,声音很是虚弱,“这个孩子生下来,我会將他当作相府的孩子把他抚养长大。往后你就待在府里,別再出去给相府丟人了。”
沈语柔愣了一瞬,才明白过来,苏夫人这是要將她软禁的意思!
她立刻著急起来,哭著求道:“母亲,您不能这么对我,我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
“出去。”苏夫人的声音愈发冰冷。
沈语柔咬著唇,见苏夫人背对著她,一句话也不愿意和她说,她只好转过身,灰溜溜地离开了苏夫人的房间。
她本想去找沈衡,沈衡一向最疼她了,可她却在沈衡的书房门口被拦了下来,守门的小廝恭敬地对她说,相爷奉陛下之命静心反思,不许旁人打扰。
这便是不见她的意思了。
沈语柔只好又去找沈临风,可沈临风却不在府中,他院子里的小廝说,沈临风把她接回来后,似乎心情很不好,就出去跟几位朋友吃酒去了。
天色渐暗,沈语柔拖著疲惫的步子回到她的院落,慢吞吞地在床榻上坐了下来。
巨大的恐惧和不安將她淹没。
母亲、爹爹、哥哥……
他们全都不喜欢她了。
就因为她做的错事,因为她让丞相府蒙羞,更因为她害死了徐老夫人。
可是、可是这不能怨她的,对不对?
沈语柔痴痴地想。
她只是想独占他们的宠爱,他们是她的家人,这里的一切,丞相府的荣华富贵,相府千金的位子,全都是属於她的,她不想和任何人分享,所以才用了些不光彩的手段,把雪棠赶走了。
她有错吗?
沈语柔呆呆地望著门外,她的院子里除了枯燥的绿树,连一株野都没有,平日里若是哪里长出了来,她都会立刻叫丫鬟拔掉。
可此刻,她望著如此寂寥的春景,忽然觉得心中悽愴。
最终沈语柔摸著自己的小腹,慢慢地在床榻上躺了下来,闭上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
……
沈语柔走后,侯府里明显清净了许多。
至少东院不再鸡飞狗跳,也不会有人为著一件芝麻大点的小事就去请示崔老夫人做主。
雪棠难得过了一段清閒安逸的日子,她隔几日便会给裴知予写一封家书,虽然不知这些家书何时才能送到裴知予手里,但那总归寄託著她的思念。
其余的时间里,雪棠有很多事要忙。
平南王府在雪棠的打理下,一日日地焕发出鲜活的生机来,府中各处都按著雪棠的意思添了各样绿植灌木,还有各种顏色的。远远望去,奼紫嫣红,叫人看著便心生欢喜。
苓香和赵桉成婚了,虽说婚事办得有些草率,但苓香心满意足,她和赵桉都是侯府中的下人,能得一日的休假,已经是很大的荣宠了。
兰心和沈林的婚期也定下了,就在下月十六。
桩桩件件,都是喜事。
雪棠坐在窗边,低头绣著一把喜扇,是兰心成婚那日要用的。她揉了揉发酸的脖颈,抬起头来,习惯性地寻找裴知予的身影,往常这时候,他总会从外头带著百岁和长欢走进来,替她捏一捏肩膀,再亲一亲她的唇,问她累不累。
也不知前头的战事如何,裴知予何时才能回京。
雪棠心里惦念著裴知予,睡得並不踏实,翌日,她早早便起了床,照旧带上绒和兰心往平南王府去。
马车刚在王府门口停闻,雪棠就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