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12章 惊霆无声之间(4)[今日7.2K]  格雷异闻事件簿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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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对於塔莉来说,一瞬间的犹豫,足够了。

矮身的迴旋中,金属的啸叫撕裂空气,长发飘荡的少女掷出仅有的一枚捕获匕首,贯穿β-01腹部的同时,抬起麻醉枪,將剩下的所有弹头全部射在β-03的脖颈。

这是足以编入军事教科书的绝地反击,在如蛇般精確的绞杀中,最后的障碍—清除。

事实上,塔莉並没有绝对的把握正面击败三位精锐专员,所以为了完成意想不到的偷袭,她彻底破坏了自身咒核间的连接,在短时间內將所有咒力清空,以保持非致死情况下维持躯体的最低生命限度。

-顺便抹除了生理上的咒力流动。但从理论上来说,她这辈子都无法再驱动咒术了c

“安静。”

塔莉吐出一口脓血,抄起工具车內的摺叠步枪,沿著维修工的腿部边缘扫射,直接嚇晕了这个可怜的男人。

“別反抗,这样我们还能先以文明人的式谈谈。”

高效完成清场后,她扔掉步枪,关闭信號屏蔽仪,依次拿走β组的配枪,最后十分自来熟的坐在雷奥尼的床边,从饭盒中拿出一只小猪造型的蛋糕吃了起来。

“味道还不错,有人打算尝尝么?”

“你..你是谁?”

麦考利完全惊呆了,面前这位女超人虽然比不上e·e的出场,但论起凶狠,却是令人不寒而慄。

“认真的么?就算分后,其实也是可以做朋友的吧?麦考利。”

塔莉笑笑,隨手抹掉腹部溢出的鲜血,漂亮的眼瞳在无比黯淡的银蓝色光芒中,逐渐分裂成一对妖冶的重瞳。

而盯著仿佛活物般蠕动的重瞳,麦考利脑海中骤然浮现出了与塔莉往昔的一点一滴。

在格雷中心的初次约会、在电影院的第一次接吻....还有对方和他在散步时说起的那些通灵游戏。

原来自己並没有出现精神错乱!自己的约会对象是真实存在的!乌玛女子高校三年级的塔莉·文森。

“见鬼...塔莉....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到底想干什么?”麦考利晃了晃头,忍不住一阵眩晕。

“只是想玩个游戏—另外,爱德华兹先生你最好鬆开手中的玻璃片,否则我不保证其他人的下场。”

塔莉看了眼时间,蘸著自己的血,在墙面上开始写下无人能够看懂的希伯来文。

“游....游戏?”麦考利忽然感觉心臟微微一缩,本能地护在了弟弟面前。

塔莉微笑,將一柄手枪扔给面容憔悴的安琪拉,轻声说:“爱德华兹夫人,如果你的孩子们只能活下来一个,你会选谁呢?”

安琪拉怔住了,那只冰冷的手枪静静躺在她掌心,沉重得像一块铁锚。

“如果不选,那就俩个人一起死—以你们的年级,大概还来得及再生一个孩子。“

塔莉並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坐在床边,像个刚结束演出的演员,小口咀嚼著蛋糕,目光却始终落在她身上,如同审判席上等待裁定的审讯者。

雷奥尼吃力地想要抬起手,却只是在塔莉隨意的一瞥中,愈发头晕目眩,想要呕吐。

“我..:.我不明白你要我做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安琪拉的声音很低、很轻,就像一只被拧断喉骨的鸟在哀鸣,“可他们是我的孩子啊”

“嗯,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塔莉吃完蛋糕,拍了拍手。

然后抽出雷奥尼的枕头,轻轻盖上他的脸。

下一刻,连续的枪声响起,拋出的弹壳像是翻飞的落叶,稠血被絮吞没。

最后,她拉起雷奥尼的尸体,像挽著老友一样勾肩搭背哪怕那张向內塌陷的脸正流出膏血与泥垢。

“我以为你至少有勇气向我开枪,爱德华兹夫人。”

塔莉隨手摘掉脱出的眼球,拉著雷奥尼的小臂向痴愣的三人招手。”sowho'snet?”

空气仿佛凝固,连呼吸都变得迟缓。

安琪拉的脸像是被糊上了一层凝固的水泥,她和孩子们怔怔地看著塔莉摘掉那枚掛著神经线的球体,就像撕下一片苹果皮,动作优雅的可怕。

雷奥尼那具瘫软的身体倒映在他们眼中,脸孔塌陷、血液喷涌,所有关於丈夫与父亲的记忆都在这一瞬变成了一滩糊状的红色。

“你疯了”几秒后,她终於嘶哑的尖叫起来,像是喷吐出成片的碎玻璃。

“最后20秒,我不著急。”

塔莉的声音依旧温柔,像是在引导一个孩子完成第一次作业:“你的男孩们很清楚我这样的人能做出什么事。“

而面对可能的生命倒计时,麦考利甚至没意识到自己齿缝中泛起一股铁锈味,连咽喉都在发紧。

他想咆哮,他想反抗,可他真的不敢,没有人知道面前这个笑意盈盈的少女究竟是怎样的怪物。

那对时不时看向自己的重瞳就像是一道从天而降的冰锥,缓缓钉进他的脊柱,搅碎了他的勇气。

“秒”塔莉晃著腿,不紧不慢地说,“你真的想同时失去两个孩子么?”

“不...我..我!选我”

安琪拉在那种轻缓柔软的声音中崩溃了,將枪口对准了自己的下巴,却迟迟不敢扣动扳机。

“你误会了,我不是屠夫,我是审判者,我们都要遵守各自的信条还有五秒,哭也算时间哦。“

少女春日旋律般的笑声中,鲜血描绘的古老文字开始流动著深红的光,稍纵即逝,仿佛深海的鱼。

安琪拉的面部神经似乎完全麻痹了,眼泪突然断流,整个人变成了一尊被剥去灵魂的壳体。

她觉得这不是真的,这不是选择,这只是个疯子玩弄的把戏,没有人可以要求一个母亲做出这种事!没有人!

她缓慢地看向麦考利,最后盯住了瑟缩在墙角已经嚇得魂不附体的布莱斯。

“时间到,timeto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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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曲但理性的音调中,频临绝望的安琪拉只能將枪口对准了浑身发软的麦考利。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但你是哥哥....麦考利”被纯粹恶意凝视的一位母亲,哭嚎著扣动了扳机。

乾涩的金属撞击声迴荡在太平间。

被卸下弹夹的手枪像是一场玩弄人心的恶作剧,伴隨著塔莉抿嘴的轻笑,落下了帷幕。

冷汗像是开闸的洪水浸湿了麦考利的衣服,他一剎那失去了所有力气,跪倒在地。

可紧接著枪声就响起,温热的液体糊满了他鬆弛的脸,布莱斯的眼眶被一枚滚烫的子弹贯穿整颗头颅,没有任何声响的死去,骨屑在飞溅中黏在了用血写成的希伯来文,被一粒微小的触手捲起,敛入墙面。

“这就是你的母亲么?麦考利,居然真的能够对自己的儿子开枪,好可怕。”塔莉兴致缺缺地扔掉武器,盯著晕厥的安琪拉嘆了口气。

这一刻,失去语言功能的麦考利彻底疯狂了。

没有任何理性的思考,他像只野兽一样咆哮著冲向了这个邪恶的魔鬼,恨不得一口一□撕开她的喉管,吸吮著每一滴血,吐在最骯脏的角落。

“相信我,我其实非常能理解你现在的感受”

儘管已经重伤,但对付一个失去理智的高中生於塔莉而言,简单的就像是喝水。

她扼住对方的喉咙,在医院地下一百米的太平间,轻声念诵起古老的祷文。

於是鲜血倾洒吾主之面,人嗣诞死而生。

人母之愧弱,当静坐此间。

审判者立於血泊,於骨上书写其名。

而那裹尸的眼,將开启连接爱与恨的桥樑。

隨著轻柔的吟唱,墙面古老的文字忽然活了过来,在沸腾的扭动中具象为深红色的虫群。

它们形似竹节虫,却湿软黏滑,蚰蜒一样密集细长的足在摆动间,不约而同的朝著下水道爬去,取走了防滑橡胶捲材上那颗新鲜的眼球。

“多么熟悉的眼神,看来我们现在都是某种悲剧的牺牲品了。”塔莉盯著麦考利那双仿佛映著阴沉暴雨的眼瞳,沉默了一秒,然后五指紧握,掐晕了他。

但她根本不急著撤离,反而微微仰头,將携带的一整瓶氟锑酸泼在了自己的脸上。

这种目前实验室与工业记录中腐蚀性最强的液体,在一秒不到的时间內就破坏了她脸部的蛋白质结构,皮肤肉眼可见的成组织液化。

如果不是血源途径曾强化过她的躯体,恐怕面部的软组织与骨质都会隨之溶解。

呛鼻的酸雾从那张曾经保养精致的小脸升腾,现在的塔莉,看起来就像是在硫酸池中浸泡过一样。

可她甚至都没有吭声,溶解的泪腺让她连生理上的哭泣都做不到。

“比想像中的更疼”她无声地笑笑,捡起那件炸弹背,吃力地靠在墙壁,安静等待塞拉芬的出现。

两分钟后,因迴路连接中断而无法修復內伤的塔莉再次吐出一大口脓血,似乎已经濒临极限。

不过还没来得及睏倦的合上眼,下一秒就被瞬息位移至身前的魁梧人影扼住喉咙,踩断了手臂。

“你这老鼠还挺难抓,以为毁掉面部我们就查不出你的身份了么?”

终於赶到的塞拉芬,语调异常平静,刺眼的黄金瞳凝视著那张已经难以分辨表情的脸“因为你,今天又有七名无辜的人死去...为什么不逃走?你究竟是谁?”

“当然...是在等你。”塔莉挤出微笑,脸部外翻的血管与肌肉像是坍塌的积木。

“很遗憾,威胁那套方法已经不管用了,梅丹佐绕过县政府医疗系统,直接隔离了地下一层的电源信號传递。”

塞拉芬指尖的温度开始逐渐提升:“你没必要做到这一步,配合我,我会让你在审判后有一个体面的死法。“

“可你也说了—只是隔离了地下层的信號啊。”

塔莉呼出一口浓郁的腥气,咬碎了臼齿间的剧毒胶囊:“你们....阻止不了我。”

於是,熊熊燃烧的火光照亮了塞拉芬收缩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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