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宋亭舟挨个桌敬酒,一圈之后已是头昏脑涨,秀才相公的名头让他与村民们更有距离感,哪怕有不长眼要劝酒的也被宋二叔给挡了回去。
宋亭舟脚步仍旧稳当,只是双目已醉眼朦朧,来吃席的妇人们都已散去,还剩几个吃酒的汉子不肯离席。
田伯娘自觉大儿媳妇丟了人,没成想常金还多给包了几文钱,常金客气道:“她人小还有待磨练著,今儿就当在婶子家练手了,回家好好同你婆母学学,改日也能出去做席面。”
田伯娘脸上红了一片,这红包拿著也烫手,匆匆说了句道喜的话,拉著大儿媳妇回家去了。
这趟席面吃到戌时,夕阳落幕,天色朦朧,已经要点起油灯时族亲们才全都散场。
宋亭舟与常金挨个將人送出门外,这才回家收拾残局,好在本家的几个媳妇留下帮忙,都是利索人,就著油灯昏暗的光,不到半个时辰就將屋里屋外收拾乾净了。
今天的席面常金下了本钱,做的都是大盆大碗,厨房里还剩了些没添勺的,都给帮忙的几人分了,等眾人各自散去回家,常金同儿子说:“桌椅碗筷明日再挨个送回去,这个不著急,锅里的灶我用皂荚刷洗了几遍又添了乾净水,你便早些睡下吧。”
再多的她这个当娘的也不好意思细说了,拿著礼帐和钱匣子进了自己屋子。
宋亭舟抬步走到小屋,推了门进去反手又將门带上,屋里漆黑一片,他不小心踢到门边放著的凳子,上面的水盆里搁著盆用过的水,旁边还有他们从府城带回来的牙刷牙粉,想必是孟晚已经洗漱过了。
宋亭舟轻手轻脚的將水盆搬下去,又点了盏油灯放在凳子上,微黄的灯光浅浅的照应著炕上的人。
孟晚早就斜倚在被子上睡著了,他甚至连鞋子都没脱,怀里抱著漫画册子,梳的整齐的髮丝散落,脸上还泛著潮气,想来是刚睡下没多久,
他眉毛色深形状偏直,眉梢又有些许锋利,让孟晚这张情韵悠长的脸比旁人多了丝英气,但此刻闭上眼后,那份英气又被中和了几分。
唇色不如白日用了口脂时红艷,但仍旧能让宋亭舟挪不开眼睛,他直勾勾的盯著那粒凸起的唇珠,喉结滚动,慢慢俯身靠近……然后一口咬住!
孟晚猛地睁开了眼睛,结果顷刻间便被宋亭舟拢进怀里,小巧的唇珠被身上的人轻轻啃咬,然后再吃进嘴里,唇齿交缠,不知有多热烈。
孟晚反应过来后紧绷的身体放鬆下来,手抵在宋亭舟胸膛上青涩的回应著他,无数次臆想的场景成真,惹来宋亭舟更疯狂的进攻。
水嘖声不断响起,宋亭舟仿若无师自通,灵巧的转换著角度吻他,高挺的鼻樑不时亲昵的磨蹭到孟晚的鼻子,舌尖灵活的卷著他的嬉戏。
炙热的唇舌渐渐向下,啃噬著孟晚白嫩细腻的脖颈,急促的喘息声中掺杂著一两声孟晚难耐的呻吟。
宋亭舟踢掉两人鞋子,掀开大红色的被將孟晚裹了进去。
似欢似爱、似情似欲。
孟晚睁开眼时天光大亮,身旁无人,但他身上还算乾爽。
费劲的从被窝里坐起来,枕边放著乾净衣服,孟晚慢吞吞的穿好衣裳,叠好被子,又將窗户支起来。
微风徐徐吹过,孟晚舒適的眯起眼睛,在这个陌生的朝代成了亲,好像——也还不错?
他下了床后略感不適,但肚子空著难受,饭还是要吃的,挨著小屋的灶台是温热的,孟晚掀开锅盖,里面是一碗精米粥和两个红鸡蛋。
大屋没人,常老太太昨天隨儿子回去了,常金与宋亭舟也不在家,院子里晒晾著他和宋亭舟的嫁衣,应该是宋亭舟自己洗的。
孟晚洗漱好后端著粥碗站在门口晒太阳,喝完了一碗粥又剥了个鸡蛋吃著。
“晚哥儿,起来了?”常金进门就看见他在门口小口咬著鸡蛋吃。
“嗯,娘。”孟晚叫的很顺口。
这次常金没责怪他,笑著应了句:“誒!”
“大郎將昨日借的桌椅碗筷都送还回去了,昨个族长吃多了酒,你们的婚书还在他那儿,大郎去取了,一会儿就回来。”
成了婚,宋家的族谱上添了孟晚的名字,他就是宋亭舟明媒正娶的夫郎。
孟晚点头道:“取了婚书先去趟谷阳县,办完了事咱们也快去府城了”
过来串门的宋六婶和满哥儿听到这话对视了一眼,“这回亭舟去府城,你们也跟著去?”
常金迎他们进来,反问道:“今日满哥儿不去镇上开铺子?”
宋六婶隨著常金进屋,“说的就是这个,之前你忙著俩孩子的昏礼,我便没说,如今你与晚哥儿回来了,这铺子也该还给你们,只是……”
满哥儿接了婆母的话,颇有几分不好意思,“只是我与大力还是想做这油果子的买卖。”
怕孟晚误会,他急忙解释道:“不在咱们泉水镇,我俩去隔壁镇上租房重开铺子,这样咱们两两不相妨碍可好?”
他眼巴巴的看著孟晚,孟晚轻笑一声,“你急什么,当日我教你做,就是抱著几分不回来的心思。如今表哥中了廩生,是要到府学读书的,我和娘自然跟著去,这一去不知多久才回来,你们该做生意便做著,剩下几个月的房租退了我便好。”
婆媳俩闻言自然是喜不自胜,泉水镇已经做熟了,换地方重新开始还不知道要多艰难,如今这样他们已经是捡了大便宜了。
宋六婶当即也不多待了,立即便要回家拿钱,常金劝也劝不住,婆媳俩风风火火的又走了。
常金感嘆了句:“你六婶是个急性子,人也是好的。”
搁一般人家若是装傻充愣死皮赖脸的磨著也是可能的,宋六婶却主动过来提起这事,半点不想多占別人便宜,这结果想必也是全家商量出来的,一家子的实在人。
过了一会儿,宋亭舟拿了婚书回来,孟晚展开看了一会儿,这东西就是一张红纸而已,上书著:“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將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除此誓词外,上面还清清楚楚的写著宋亭舟与孟晚的名字,媒人是宋六婶的名字,她娘家姓刘,刘三娘。证婚人则写的族长名字。
这份婚书的分量极重,还要拿到县城的户房里登记在册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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