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1章 报丧  穿成陪嫁下一秒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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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晚也笑了,他就知道聂知遥比寻常人聪明,不会陷入內耗,自寻烦恼。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邀请聂知遥道:“明天跟我去赫山县玩吗?还可以去看看聂先生和聂二夫郎。”

“我也在想著这件事,能和你一起去正好,我早就想见识见识大名鼎鼎的赫山坊了。”

“绝对让你大饱眼福,现在的赫山县,可不止我一家坊。”

聂知遥父子俩安心在宋家住下,走了个通儿,玩伴又多了个緋哥儿。可是阿砚觉得緋哥儿规矩多,不喜欢带他玩,他更喜欢和书院里的同窗玩耍。

孟晚看緋哥儿太过乖巧老实,乾脆劝聂知遥把緋哥儿送去松韵学院上学去,緋哥儿从来没有和这么多的小哥儿女娘一起玩过,没几天就从被动上学到主动要求过去。

夏日最热的时候,朝廷终於下达公文,命廉王带兵討伐安南,钦州的大小官员都要隨时准备支援。

他大张旗鼓的来,承宣布政司的人就不遗余力的討好。西梧府和钦州辖內的官员则全都看宋亭舟脸色行事,便是心里也想討好皇子,但宋亭舟不发话,他们就老老实实跟在上司身后。

“宋大人许久不见,风采依旧啊!这次钦州生疫宋大人劳苦功高,吏部已经给宋大人记在考成簿上,想必秋后就会有好消息传来。”廉王头颅高高扬起,轻薄昂贵的华服衬得他气质斐然。他母妃是皇上的宠妃,廉王这张脸自然也不差,可眼神中的野心总是不经意间显露出来,让旁人觉得不安。

他对一直恭维自己的承宣布政使视而不见,反而找上宋亭舟说上了话,承宣布政使的脸色有些难看,下一瞬间又隱了下去。

坐到这个位置上,没人是傻子,若廉王殿下见他面色有异就糟了。

宋亭舟躬身行礼,“殿下谬讚,都是下官分內之责罢了。”宋亭舟与廉王说话时的仪態、语气都没有问题,然而对比其他官员阿諛奉承的姿態,到底是稍显冷淡。

廉王嘴角的笑意一收,用阴騭的眼神扫了一眼宋亭舟,“宋大人能力斐然,便去边境帮我徵收军餉吧。”

宋亭舟仍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模样,“殿下说笑了,下官听说户部已经拨下大军开拔之资,怎么可能还要在岭南徵收军餉呢?”

岭南除了西梧府周边的府城跟著富了起来,还有大片的贫困之地,钦州甚至上半年还被朝廷賑灾,现在要在当地徵收军餉?真是可笑又荒唐。

也就是宋亭舟面对这种无礼要求还能淡定,承宣布政使早就缩到一边不敢上前,若是岭南百姓的粮都征上来给廉王,百姓饿死成为大片流民,朝廷怪罪下来廉王没事,他可就不是简简单单的降职,而是拿命去赔了。

这会儿还巴结什么王爷,保命要紧!

廉王本来是想给宋亭舟几分好脸色的,奈何他油盐不进。自己贵为王爷,太子死后朝堂上谁不敬他三分?这会儿被宋亭舟没眼色的接二连三拒绝,心中也升起了几分怒火。

他身边紧隨的墨先生看出几分端倪,忙赶在他发怒之前劝道:“殿下,咱们该启程去军营了。”

廉王冷哼一声,心里想著等他登了基,便是明面上旁人劝阻他,暗地里也定要將此人给杀了。

三年一次的春闈会源源不断的给朝廷输送人才,天下才子又不止宋亭舟一人。

睚眥必报的皇子不是好惹的,就算廉王现在顾忌谋士和夏垣的劝阻而没有派人干掉宋亭舟,可他入了岭南后却没少使其他小绊子为难人。

皇室与普通人乃云泥之別,宋亭舟一刻不敢鬆懈才爬到现在的位置,廉王却也借著各种藉口隨意使唤他。

孟晚还不知道宋亭舟被人欺负,他在西梧府收到了一个突如其来的噩耗。

“夫郎,老夫人临走前特意交代了,让我们给您报丧的时候劝你不必悲伤。她说……她活了这么大的年纪,画过禹国的万里河山,收过你这么优秀的弟子,已然此生无憾了。”中年男人穿著一身黄白色的粗布麻衣站在孟晚面前,满脸的疲惫与哀伤,

这是耿妈妈的儿子,他是远道而来找孟晚报丧的,远在扬州乡下养老的项芸、林易夫妻二人,双双去世了。

孟晚脑子有一瞬间的放空,眼前突然绿绿的一片,他往后跌坐到了椅子上,木头与地面摩擦,带起一阵令人牙酸的刮擦声。孟晚音调艰涩,从喉咙里挤出一句,“怎么会?这个时候……师父和师公……他们都去了?”

聂知遥扶著他的胳膊,也略有哀伤的劝道:“项先生和林大人已经是长寿高龄了,算是喜丧,你不必太过伤心。”

孟晚闔上爬上血色的双眸,嘴唇颤了颤,对耿妈妈的儿子说:“你先下去好好休息一夜,一会儿我叫人去赫山县通知聂二叔么,等他来了我们就启程去扬州。”

项芸那边咽了气,耿妈妈的儿子就飞奔至西梧府过来报丧,一路辛苦连眼睛都快张不开了,闻言对孟晚施了一礼,隨桂诚引去客房休息了。

聂知遥留下劝了两句孟晚,便也离开他这里。聂知遥本身与项芸是没什么牵连的,只是因为聂二夫郎才得项芸入眼,当个寻常晚辈看待。孟晚和聂二夫郎去报丧,按理说他也能跟著一起去。

其他人都走了,孟晚才拂袖趴伏在边几上,无声的落下泪来。他前世命不好,父母去的早,没能享受几年亲情。幸好后来常金把他当成亲生儿子去养,他才体会到母子之间真挚的情感,常金也是他最亲近的亲人。

项芸又是不同,她不是严师,也不如常金那样会细致的照顾晚辈,可她对孟晚的维护之情是显而易见的,是孟晚心中第二位重要的长辈。

孟晚知道她和林易年事已高,已然活不了多久了,却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样快。让他在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依旧情绪悲痛。

被压抑住的哭声闷得像口中被堵住了,孟晚將自己整张脸都藏在宽大的袖袍之下,肩膀小幅度的抖动,悲伤的情绪在空荡的屋子里蔓延。

有人动作轻缓地將他扒出来,嗓音温柔的小声询问:“晚儿?怎么了?”

“宋亭舟,师父和师公……他们……死了……”孟晚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趴在宋亭舟怀里悲慟的大哭,渐渐泣不成声。

宋亭舟瞳孔猛地放大一瞬,他紧紧抱住孟晚,想起林易和项芸上次来西梧时的画面,眼神同样酸楚起来,“年后通信还好好的,怎会如此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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