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好孩子……”老太太翻来覆去只会说这几个字,声音都在发抖,“平安回来就好,平安就好啊……”
她那双布满皱纹的手,紧紧攥著苏棠,仿佛一鬆手,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孙媳妇就会再飞走一样。
苏棠能清晰地感觉到,老太太手心里传来的温度和那份发自內心的关切。
秦家人二话不说,直接把两人拉回了家,一顿丰盛的接风宴早已备好。
饭桌上,谁也没提雪山里那些惊心动魄的事,只是一个劲儿地给苏棠和秦野夹菜,仿佛想把他们这十来天受的苦,都用美食给补回来。
直到夜幕降临,两人才终於回到了属於他们的那个独立小院。
推开院门,看著那片被自己亲手规整过的菜地和已经冒出嫩芽的果树,苏棠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明明只离开了十天,却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她走到菜地边,蹲下身,轻轻拂去一片菜叶上的薄尘。
秦野从身后走来,脱下自己的军大衣,披在了她的身上,然后顺势从背后將她圈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上,声音低沉而满足。
“回家了。”
“嗯,回家了。”苏棠靠在他温暖的胸膛里,心里一片安寧。
什么矿脉,什么阿云,什么惊心动魄……在这一刻,都化作了眼前这片小院的寧静。
秦野发现苏棠瘦了,心疼得不行,非要做一堆好吃的给她补回来。
然而,这份寧静並没有持续太久。
第三天下午,刘振华副司令员居然亲自登门了。
他没带警卫员,也没穿那身將星闪烁的军装,就一身普普通通的干部服,像个邻家串门的大叔。
可他一坐下,那股子久经沙场的气势,还是让整个屋子的空气都变得严肃起来。
“秦野,苏棠同志。”刘副司令员开门见山,目光如炬,在两人脸上一一扫过,“你们的功劳报告,我已经亲自写了,发往了军区和京城。我今天来,是有些事,想私下里再问问你们。”
秦野立正站好,一脸严肃:“请首长指示!”
“坐下,坐下!別搞得那么紧张。”刘副司令员摆摆手,指了指秦野,“你小子,跟我说说,四十三名重刑犯,你们俩……到底是怎么拿下的?”
他特意加重了“你们俩”这三个字。
秦野面不改色,把他早就准备好的那套“官方说辞”滴水不漏地背了出来。
“报告首长!我利用军事经验,组织和发动了当地同胞,里应外合。苏棠同志是医生,负责后方救治,稳定民心,她的医术为我们减少了大量伤亡,是关键保障!”
这套说辞,天衣无缝。
既体现了军民一心,又拔高了藏族同胞的觉悟,还將苏棠的定位牢牢地锁死在了“后勤医护人员”上,完美地掩盖了她那堪称恐怖的战斗力。
刘副司令员听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没说话,但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却写满了复杂的意味。
他想起他明明在审问老黑和瘦高个的时候,两人都提到了一个身手了得的女子。
但是,现在双方供词却怎么都对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