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耳光声，响彻整个屋子。

李瑋直接被这一巴掌扇懵了，脑袋嗡的一声，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高肿起，嘴角渗出了血丝。

他难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父亲，结结巴巴地问：“爹……你……你打我干什么？”

“我打死你这个不知死活的蠢货！”李栓气得浑身发抖，指著李瑋的鼻子，声音都在嘶吼，“还等著县尉大人给你报仇？啊？！”

“县尉大人！就在刚刚！亲自驾著马车，拉著一车的重礼，去给楚天赔罪去了！”

这句话，如同一道九天惊雷，在李瑋的脑子里轰然炸响。

他脸上的痛楚和愤怒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呆滯和茫然。

“不……不可能……爹，你骗我！这绝不可能！”他下意识地反驳，声音乾涩，“爹，你是不是看错了？县尉大人是什么身份……怎么会给那个废物……赔罪？”

“废物？”李栓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一把揪住李瑋的衣领，將他从床上拽了起来，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我看你才是废物！”

“全村人都看见了！县尉大人对著楚天，腰都弯到了地里！说自己有眼无珠，猪油蒙了心，求楚天大人有大量！送的礼，堆得像小山一样！你这个蠢货！现在还看不清形势！”

李栓將刚才看到的场景，一字一句地嘶吼出来。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李瑋和李若雪的心上。

李瑋彻底懵了。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之前那些幸灾乐祸的幻想，瞬间崩塌得连渣都不剩。

县尉大人……给楚天赔罪？

这怎么可能？这世界是疯了吗？

一旁的李若雪，更是如遭雷击。她手中的药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她的身子晃了晃，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

如果说之前楚天建房、打虎、赚钱，带给她的只是悔恨和嫉妒，那么现在，县尉登门赔罪这件事，带给她的，就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完了……全完了……”李栓鬆开手，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嘴里喃喃自语，“我们李家，得罪了这么一尊神仙……全完了……”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目光死死地盯著烂泥一样瘫在床上的李瑋。

“不行！不能就这么完了！”他的眼中，迸发出一股求生的疯狂，“是你惹的祸！你必须去给我请罪！”

李栓衝上前，根本不顾李瑋腿上的伤，像拖死狗一样，硬生生地將他从床上拖了下来。

“爹！爹！我的腿！我的腿要断了！”李瑋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断了也得去！”李栓红著眼，怒吼道，“今天，你就是爬，也得给我爬到楚家门口去！跪下！磕头！求他原谅！否则，我们全家都得给你陪葬！”

说著，他不由分说，拖著哀嚎不止的李瑋就往外走，同时回头对著失魂落魄的李若雪吼道：“还有你！拿上绳子！跟我一起去！今天，我们全家，都去给他负荆请罪！”

李若雪嚇得面无人色，也只能白著脸，浑身颤抖地跟在后面。一家人，如同奔丧一般，哭丧著脸朝楚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