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看著她,也不动怒,更懒得废话。
他只是从怀里,摸出了两张银票,隨手拍在了旁边的红木柜檯上。
“啪”的一声轻响,在喧闹的大堂里並不起眼,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老鴇的心上。
那是两张一百两的银票。
老鴇的眼睛瞬间就直了,呼吸都粗重了几分。一百两,足够寻常人家舒舒服服过上好几年。
她在这风月场里迎来送往半辈子,见过太多豪掷千金的阔少,可像眼前这人一样,一句话不对付,就直接用百两银票砸人的,还是头一次见。
这哪里是来找人的,分明是来砸钱的!
“爷……您这是……”老鴇脸上的假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諂媚的贪婪,她试探著伸出手,想要去碰那张银票。
楚天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老鴇心领神会,一把將银票抄在手里,仔仔细细地看了两遍,確认无误后,才小心翼翼地塞进自己鼓囊囊的胸口。
再抬头时,她看楚天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那是一种看財神爷的眼神。
“哎哟,瞧我这记性!”她猛地一拍大腿,脸上的笑容真诚了许多,“爷您这么一说,我好像……是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个丫头,刚送来的时候,那叫一个水灵,就是……就是性子太烈,跟头小野马似的,怎么都驯不服。”
她凑到楚天跟前,压低了声音,脸上露出几分晦气:“不瞒您说,那丫头片子,刚来就伤了我们好几个姑娘和龟公,楼里好几个恩客都吃了她的亏。我这儿了真金白银买来的,打又打不得,卖又卖不掉,真是亏到姥姥家了!爷,您里边请,我这就带您过去。”
老鴇一边抱怨著,一边亲自在前面引路,那腰扭得比刚才更起劲了。
她带著楚天穿过纸醉金迷的前堂,绕过掛著珠帘的迴廊,空气中的香气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潮湿的、带著些许餿味的空气。
光线越来越暗,声音也越来越小,最终,老鴇在一处偏僻的后院角落停了下来。
这里堆著一些杂物,旁边就是一间破败的柴房。
“爷,人就在里面。”老鴇指了指那扇黑乎乎的柴房门,脸上带著一丝嫌弃,“这丫头不听话,只能先关在这里饿几天,磨磨她的性子。”
楚天没理她,径直上前,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一股混杂著霉味、血腥气的味道,扑面而来,让楚天眉头皱得更深了。
柴房里一片昏暗,只有一丝月光从屋顶的破洞里照进来,勉强能看清里面的情形。
在角落的乾草堆上,一个身影蜷缩在那里。
她被粗糙的麻绳捆得结结实实,手脚都被反绑在身后,像个被丟弃的破布娃娃。身上那件本该是西域样式的衣裙,已经变得破烂不堪,上面沾满了泥土和暗红色的血跡。裸露出的手臂和小腿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鞭痕,有些地方皮开肉绽,已经结了血痂。
她似乎已经昏迷了过去,一动不动地趴在草堆上,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她还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