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远要是这个时候还看不出,路同志该是这帮人的头,那他也算是白活了。
“能有什么问题?残兵乱匪,人人得而诛之。就刚才那个傢伙,身上那件羊皮袄,你觉得咱们这边有谁会穿这个?”路同志这个时候面色严肃,话语里已然带了杀意了。
路同志走进船舱,却是拿起边上撬棒,撬开了一口长箱子。
他熟练的摸出了几支六七成新的长枪发给了大家,却是低声笑道:“大家拿上傢伙做做样子,今天別人咱们不管,那个羊皮袄,咱们必须带走。”
老莫跟姓杨的,都是瑟瑟发抖。
倒是李慧同志,把玩手上的长傢伙,熟练的拉栓上膛,还瞄了一眼膛线里面,却是对著老路笑道:“路同志,这是三八大盖么,你怎么光给枪不给子弹啊?”
“对,这就是小日子的三八大盖。
哪有子弹?这是送去给青石镇民兵做站姿跟拼杀训练的。
咱们船上就只有我跟战士们的枪里有几颗真子弹,这两个箱子里的都是空包弹。”老路也是个有趣之人,这个时候根本一点害怕的神色都没有,反而一副很兴奋的样子。
“那你刚才打的歪把子?”李慧同志也不由惊讶了起来。
“李同志蛮懂的嘛!家里有人是部队上的?
对嘍,那里面也是空包弹。”路同志对姓杨的不屑一顾,但对李慧这个小丫头,却是有问必答,可见他也是十分喜欢这个性格爽朗的女孩子。
当然,这种喜欢就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了,而是长辈对晚辈的喜欢。
“我爹,我哥他们都在部队上。
我哥跟著队伍去了半岛,我爹被留在县城,气得天天骂娘。”李慧也不矫情,有问就答。
也就在舱里眾人閒聊的功夫,小火轮已经逼著羊皮袄的小船,到了河道中心滩涂地这块了。
羊皮袄一直是倒在了小船船舱里,到现在还没爬起来。
估计也是被嚇坏了。
而这个时候的路同志,也是站在船头上,对著四散而开的小船喊话道:“是爷们的,就一人做事一人当,別牵连家里老少。
你们把船划回来,我算你们投案自首。
但要是你们逃了,我今天就驻扎在这里了,早晚问出你们家人到底是谁。
到时候,別怪我不客气。”路同志说这个话,也不是没缘由的。
这片河道虽然比较宽,但两边堤坝下,也有不大不小的芦苇丛。
要那些小船往里面一钻,那真是不好找。
周远手里端著根三八大盖,他努力想有点气势,但自我感觉,端枪的架势,估计跟那些偽军差不多。
也就是一手托著枪身,一手把著枪托,枪口斜向朝下,头也忍不住的往下瞅。
没奈何,老路同志不像咱们这边的同志,倒是像土匪恶霸一样,对面反而是一群破衣烂衫的渔民,老老少少,一脸惶恐,整的周远真没脸看。
关键是周远知道,老路这样的处理方式,应该是最正確的。
现在已经傍晚,要是不能以快打快。
要么今天放过这些人,要么就得消磨在这。
等到天黑,要是被那些渔民摸上小火轮,那该倒霉的就是他们了。
哭爹喊娘的声音响起,那些躲开的小船又陆续的回来了。
这下老路心头大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