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让这些人白干。”
“我懂。”老路带著笑容的一句话,让周远直接內伤。
像是渔民冬天要饭这个事,还真不是周远瞎说。
事实上,这边的渔民到冬天枯水期要饭才是主业,反而打劫才是稀罕。
工作组到青石镇的时候,也派人跟运粮河口的渔民们谈过。
也就是让他们上岸,可以分给他们一些口粮田。
但却是没人肯上来。
一方面是这些人祖祖辈辈就是靠打鱼为生,已经习惯了在船上生,在船上死的命运。
他们不相信官府,解放前对待官府,就是能跑就跑,跑不掉那也只能缴税。
再一个,就是人心里的惰性了。
农民看渔民苦,渔民也看农民苦,都是苦命人,反而互相嫌弃了起来。
但以前到冬天,就有成群结队的渔民妇女老人,上岸在青石镇这些地方,挨家挨户討粮食。
特別是过年旁边,这类人更多。
至於这些人家的男人,到底是在家里偷懒,还是外出挣快钱,也是说不准的事情。
所以像是外面甲板上捆著的那几个人,说可怜也可怜,说可恨也是可恨。
运粮河到元宝湖那的渔民,工作组都去做过工作,
这边肯定也有人来。
但他们就情愿死守著这条河道,不愿意接受命运的改变。
这也正常,再是悲惨的生活,也是能找到自己的舒適圈。
每个人在自己的舒適圈待久了,不愿意改变,这也不是太难理解的事。
再者这些人估计也怕,怕他们上岸,把苦活累活全部干完了。
然后工作组或者青石镇原居民,却是把他们又赶回船上。
这在解放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过了三岔河口,就进入了运粮河了。
灯光亮起,沿著黑黝黝的河道,一路往南而行。
一路上惊起水鸟无数。
这边小火轮还是很少来的,特別是夜行船,则是更少。
等到镇上的时候,已然满天繁星,但码头上,却是稀稀拉拉的站著几个人。
周远借著灯光的扫视,却是惊喜的喊道:“宋老师,朱组长!
你们怎么知道我们这个点到的?”
周远自然不会认为这些人在等他,但这个也不耽误他久別重逢的欣喜。
等船靠岸,宋老师也是对著周远挥手笑道:“我们昨晚就收到你们跟领导船只过来的电报,
还以为你们下午就该到的,怎么却是这个点才到。”
周远扫向船头,却见朱组长跟在一个白髮老头后面正跟路同志握手。
这下周远傻眼了。
他原以为已经够高看路同志了,把他想著跟朱组长一样的级別。
但就看这个欢迎模式,还有朱组长的站位,就该清楚,这个路同志,好像是以后青石镇最大的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