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荍想了想,说道:“我不算的话,就三个。”
少年不解问道:“你为什么不算?我看我爹我娘最待见你了。”
林荍摇头,“因为我姓林。”
隨母姓的少年刘然不以为意道:“那我还姓刘呢,照这么说,我连一个姐姐都没有了。”
林荍只道:“你很快就不姓刘了。”
刘然梗著脖子,倔强道:“凭什么?”
林荍不答,只是语气平淡道:“走吧,咱们该上山了。”
突然听说要改姓的刘然使性子道:“要去你去,我不去了!”
林荍却是一语道破,並且拿捏,“少些耍脾气,我会当真的,不去就不去。”
少年刘然立刻蔫了。
只觉得这个刚认识的“姐姐”,好像很了解自己。
刚想服个软,林荍却是忽然说道:“我先上山一趟,你原地等我,不要乱跑。”
刘然一听,顿时叫苦道:“我已经不说话了,你还要撇下我啊?”
林荍没有解释,只道:“你想回临溪县也行,飞来五百里,腿著去,也就七百多里吧。”
然后身形就凭空消失不见。
只余下少年刘然原地囂叫。
……
姑射峰上。
陈故仙剑在手,连余初真人在內的七人都是投鼠忌器,无人敢拦。
笼罩郁木福地之外的大秀法乐天,被陈故两剑破开十字,任其堂而皇之踏入其中。
陈故自觉,自己这一手,那叫一个风流倜儻,瀟洒写意啊,这不得风靡万千山中仙女?
他將本身无锋的剑刃扛在肩头,对著满山面带惶惶的仙娥说道:“清场了,都走吧。”
一眾仙子便小心翼翼,动作不慢,绕过他,鱼贯而出。
陈故不见霓风真人和那紫霄元君的身形,却是能感觉到处处传来大势倾轧的气象。
陈故刚要运气一口,大喊。
身后的余初真人便是逆流而入,高声道:“沈昧,听得见不?是我啊,余哲,我来劝架的,咱们年轻时候好歹同休共戚一场,我委实不想看到你走出这一步,可別犯浑,我知道你是这么想的,今日就算你被你家老祖打死,或者你打死你家老祖宗,都算於事无补,万万没有沉疴尽起的道理!”
陈故没有回头,却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头顶横起一条青筋。
他说的全是我的词啊!
真就谁说算谁的?
在陈故看来,刑新国用轻典,刑乱国用重典,群玉山既然积弊难返,就得有一番铁腕手段。
既然自己都插手进来了,谁唱红脸谁唱白脸,本来都没太大影响。
可霓风真人真要將事態做个盖棺定论,那就不是顺水推舟,將计就计这么简单了。
总不能容你主做,在自家山头不惜代价的除恶务本,釜底抽薪,正本清源。
就像那余初真人说的那样,若是沈昧镇压了紫霄元君,就该称霓风真人高风亮节,大义凛然。
把事情捅大了,自家山头反倒好交代了,都是儒家逼得他不能徐徐图之。
他虽痛心疾首,却是义无反顾。
若是棋错一著,沈昧死在了紫霄元君手中,那更得儒家出手拨乱反正,义不容辞了。
他霓风真人一死了之,哪管洪水滔天?
收拾残局的是儒家,遭人唾骂的还是儒家。
合著恶事都是你们做的,恶人却要儒家来当?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啊?
奶奶的!
也就是遇到了他半点儿不为虚名所累的陈故。
多读古书长眼界,多管閒事养精神。
不然谁来都头疼。
陈故仔细一想,这福地之主,让那李祖转世的苏卉来当……也不是不行。
毕竟有些位置,牵条狗都能上。
谁当不是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