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嬪蹙眉,又朝著丽贵人看去,丽贵人同样避开了祺嬪的视线,端茶往嘴里递。
“皇后娘娘!”祺嬪没辙,只好將眼神放在了方荼身上。
方荼脸上掛著笑容:“难得祺嬪记掛淑妃,姐妹情深,不如祺嬪代替咱们姐妹去瞧瞧。”
“皇后娘娘言之有理,咱们这么多人冒冒失失去了,惊扰了淑妃娘娘可就不好了。”丽贵人漫不经心的放下了茶,拿起帕子轻轻擦拭嘴角:“祺嬪姐姐放心,嬪妾替您看著点炉子,保证会给您留一部分尝尝鲜。”
一句玩笑话,惹来眾人的笑,气氛缓解。
祺嬪豁然起身:“也好,那我去去就来。”
淑妃的侍女见状根本就插不上嘴,更加別说阻拦了,只能眼睁睁看著祺嬪离开。
这一路祺嬪走的极快,还不晚衝著身边侍女使了个眼色,在背后阻拦淑妃的侍女。
进了钟粹宫,嬤嬤將人拦在了门口,祺嬪下巴一抬:“放肆,我可是奉皇后娘娘的命令来探望淑妃姐姐的,还不快让开!”
嬤嬤蹙眉。
祺嬪已经抬手挥看了嬤嬤,直径闯入,殿內的药味刺鼻难闻,祺嬪嘴角勾著笑,不顾阻拦一路来了屏风后。
淑妃身穿雪白里衣靠在了软枕上,手里捏著本书,眸光轻抬看向了来势汹汹的祺嬪:“谁给你的胆子竟敢闯本宫的寢宫,你眼里还有没有规矩了?”
“淑妃姐姐莫要恼,是皇后娘娘派妹妹来探望您的。”祺嬪並不惧怕淑妃的恼:“皇后娘娘今日设宴,宴请诸位姐妹,淑妃姐姐缺席实在是遗憾。”
“少在这拿著鸡毛当令箭!”淑妃將手中的书放下,冷了一张脸:“皇后素来不爱管閒事,更极少举办什么宴会,祺嬪,你究竟何意?”
说到激动之处时淑妃掩嘴咳嗽,苍白的脸蛋因咳嗽而泛红,侍女见状赶紧上前抚背帮著顺气。
良久,淑妃才缓和过来。
“臣妾怎么看淑妃姐姐都不像是得了风寒,倒像是气血尽失,亏了心血的模样。”
祺嬪指了指身后太医:“皇后娘娘也是担心您,特意让李太医给淑妃姐姐瞧瞧身子。”
太医就在屏风后,朦朧间身影微弓著,身上背著药箱,淑妃顺势看见眉头紧拧:“给本宫看病的是章太医。”
“淑妃姐姐这是要忤逆皇后娘娘的意思,拒绝看诊?”祺嬪挑眉,满脸不屑地上前,一把掀开了被褥,握住了淑妃的手腕越发用力,指尖攥住手腕,不经意间探过了脉象,嘴角骤然勾起了冷笑:“淑妃,你好大胆子!”
啪!
一巴掌扇在了淑妃脸上。
將人打翻在地,淑妃捂著脸,又气又急:“祺嬪,你疯了!”
祺嬪冷笑:“忘了告诉淑妃姐姐,我未出阁时学过一些岐黄之术,姐姐的脉象分明就是刚刚小產后的虚弱之症!”
“你胡说!”淑妃气急,死死瞪著祺嬪:“你我好歹相处两年,你怎敢以下犯上,隨意污衊本宫?”
祺嬪恍若是抓到了把柄,证据確凿立马就能邀功了,得意道:“淑妃,今日你以为你还能逃脱?”
很快祺嬪让人將此事回稟皇后。
凤仪宫
祺嬪的侍女匆匆闯入,跑到了方荼面前,说话声音不大,却足够能让四周的人听见:“回稟皇后娘娘,我家小主去探望了淑妃娘娘,竟,竟发现淑妃娘娘並不是风寒。”
话说一半支支吾吾:“倒像是,像……刚刚小產过的虚弱。”
一语闭,眾人惊愕。
殿內立马就安静了。
“皇后娘娘,我家小主也是不知所措了,恳请您儘快去一趟钟萃宫吧。”侍女磕头。
方荼脸色一沉。
一旁的筠妃骤然站起身:“这怎么可能呢,淑妃並未侍寢过,何来有孕?大胆奴婢,你可知污衊淑妃是什么罪?”
侍女朝著筠妃抬起头回应道:“我家小主也会医术,不会连脉象都看错了,若是不信,诸位移步去钟萃宫看看就知道了。”
筠妃不语,朝著丽贵人看了眼,两人心照不宣地蹙眉,今日皇后设宴就有些奇怪。
祺嬪执意要去看淑妃就更奇怪了。
她们两个庆幸自己没有跟去,差点儿就被捲入其中了,也不知祺嬪按了什么心思!
眾人不敢发表意见,只能將所有的视线看向了方荼。
方荼冷脸:“扶月,传本宫旨意让周太医亲自去诊脉,即刻回稟。”
“是。”
祺嬪侍女一惊:“皇后娘娘不去看看么?”
扶月经过侍女身边时没好气道:“仅凭你家祺嬪一人之词就让皇后娘娘去找淑妃娘娘麻烦?不是太过草率么,皇后娘娘向来公平公正,绝不包庇任何一方。”
“可是……”
“一切等周太医诊治之后就能真相大白了。”扶月呵了一声。
倒是有人想要劝方荼去看看:“娘娘,咱们不如去瞧瞧?说不定真有什么误会呢。”
“人多嘴杂,且,闹哄哄的,与其爭执来爭执去,等太医过之后,一切明朗。”方荼稳坐泰山,面不改色。
眾人见状哪还敢再劝。
筠妃也重新坐下来:“许是一场误会,淑妃端庄稳重,怎敢大逆不道做出对不起皇上的事?”
方荼点头,又派人去查了彤史,看看可有淑妃侍寢过却未曾记载的时候,眾人也没了吃烤肉的心思了,有些位份低不愿意惹是生非的,留下也不是,离开也不是,低著头,恨不得找个缝隙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