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来迟,娘娘莫怪。”乔贵妃屈膝。
一旁的淑妃立即道:“乔贵妃怎会来得这么晚,这可是对皇后娘娘的大不敬。”
谁料乔贵妃眼皮一抬:“皇上昨儿来得太晚了,折腾许久,今儿早上特意吩咐过不必早起,这不,一不注意就起晚了,淑妃未曾侍寢过,不懂身为妃嬪的辛苦。”
一句话噎得淑妃小脸涨红,没好气瞪了一眼乔贵妃,一旁的丽贵人见状赶紧说:“贵妃来迟,不知今日后宫有两桩喜事,皇后娘娘跟芸嬪都有了身孕,真是好福气。”
丽贵人专程盯著乔贵妃的脸色,果然见乔贵妃小脸紧绷,看向芸嬪的眼神有些不善,上下打量著。
芸嬪身子抖了两下。
“芸嬪的身孕大约两个月左右,算算时间,正好……啊!”丽贵人话未落,一道厉风袭来,来不及躲闪,巴掌落在了丽贵人白皙如玉的脸蛋上。
乔贵妃下巴抬起,满脸怒火:“不懂规矩,明知本宫痛失孩儿,还敢挑衅本宫,找死!”
莫名挨打的丽贵人捂著脸蛋,一双美眸都快喷出火了,胸口起伏,淑妃见状帮衬道:“贵妃又何必將此事迁怒无辜的丽贵人身上,又不是丽贵人害您小產的。”
乔贵妃蹙眉剜了眼淑妃:“说来,本宫还有一事找你呢,本宫的咸福宫这三个月的份例大幅度减少,就连领月例都比旁的宫殿晚,淑妃,这又是何意?”
话锋一转乔贵妃看向了方荼:“还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眾人发现乔贵妃就跟吃了火药似的,谁也没放在眼里,就连皇后也不例外,有人好心想劝劝,却被乔贵妃的怒火给嚇住了。
方荼疑惑看向淑妃:“淑妃,有此事?”
淑妃冷笑:“贵妃娘娘入宫几个月,开销已是其他后宫数倍之多,皇上让臣妾协管后宫,臣妾也只是按照规矩办事,至於领月例,也是贵妃身边的侍女出言不逊,多有质疑,不肯认帐,而不是臣妾特意为难。”
面对乔贵妃的找茬,淑妃丝毫不退让,两人各自都是怒火中烧,恨不得掐死对方。
乔贵妃骤然冷笑,朝著方荼看去:“皇后娘娘,臣妾一人独居咸福宫,也有些不合规矩,臣妾也想找个姐妹作伴,不如就让芸嬪陪著臣妾吧。”
被点了名的芸嬪脸色微白。
不给方荼开口的机会,乔贵妃直接对著芸嬪说:“回去收拾行李,最迟明儿就搬来咸福宫。”
“贵妃娘娘……”芸嬪惶恐。
乔贵妃不予理会,屈膝行礼,转身拂袖离开。
不一会儿就有太监来传旨:“芸嬪娘娘,皇上有旨让您即日搬去咸福宫。”
速度之快令人惊愕。
芸嬪无奈点点头:“臣妾遵旨。”
淑妃气不过道:“贵妃未免太霸道了,自己没了孩儿,这是要明晃晃抢走芸嬪的孩子不成?”
听这话小太监立即道:“淑妃娘娘有所不知,皇上確实应允了贵妃娘娘,將来后宫谁诞下了小皇子,只要贵妃娘娘愿意,隨时都可以养在膝下。”
眾人闻言瞬时语噎。
这件事太偏袒贵妃了。
“芸嬪娘娘不是四妃,按规矩,是不能亲自抚育皇嗣的,不过贵妃娘娘心地善良,又搬去了咸福宫,將来还是很方便见皇嗣的。”太监说完,弓著腰离开。
朝曦执意偏袒,有心弥补,谁能说什么?
乔贵妃不仅得宠了,还仗著身份直接预订了芸嬪肚子里的孩子,儼然是要翻身之兆。
就连方荼都要避其锋芒。
连数日方荼称身子不適,免了各宫的请安,专心休养。
次日
朝曦將凤印交给了乔贵妃,让乔贵妃暂代皇后之职,掌管后宫,乔贵妃上位第一件事便是削减了钟粹宫的份例。
衣食住行,无一例外,甚至閒逛园时半路上遇见钟粹宫的奴才都要找个理由罚一顿才肯解气。
淑妃气得半死,拿乔贵妃没辙,跑去找朝曦做主,跪在议政殿前哭得梨带雨,足足跪了两个时辰才见著了朝曦。
“皇上,贵妃娘娘屡屡欺辱臣妾,臣妾……令臣妾顏面尽失,求您给臣妾做主啊。”
朝曦冷著脸看她,眸光里的冷色令淑妃打了个寒颤,咽了咽嗓子:“皇上何故这样看著臣妾?”
“淑妃,贵妃失了孩子脾气不好,你多容忍些,过阵子等贵妃气消了就好了。”朝曦淡淡道。
淑妃闻言气得都快吐血了,瞪大眼质问:“皇上?臣妾好歹也是和亲公主,身份不比贵妃逊色,贵妃折辱臣妾,您就真的不管不顾吗?”
不问还好,这一开口,朝曦啪的一声將手上的奏摺摔在桌子上,不耐烦道:“淑妃,贵妃可曾私底下害过你?”
突如其来的质问让淑妃一头雾水,差点儿就要把乔贵妃教唆祺答应,告状她小產的事说出来。
只是话到嘴边咽了回去。
看朝曦这副模样,摆明了就是偏袒乔贵妃。
事情都过去三个多月了,证据早就没了,就剩下祺答应的几句证词了,淑妃只能摇头;“未曾。”
“既如此,云国人为何私底下败坏贵妃名声,诬陷贵妃腹中孩子,害得朕痛失公主?”
朝曦拍案而起,怒火中烧看向淑妃,那犀利的眼神恨不得將淑妃给生吞活剥了。
入宫两年多,淑妃何曾见过帝王怒?
顿时嚇得不知所措,惶恐磕头:“臣妾冤枉啊,皇上,臣妾从未算计过贵妃娘娘,更没有算计过贵妃腹中孩子。”
“还敢狡辩!”朝曦將一摞书信摔在了淑妃脸上:“同云国穆王世子私底下勾结,里应外合算计朕的皇儿!”
书信砸在脸上,淑妃颤巍巍地展开书信,看见熟悉的字跡正是穆王世子送来的,上面清楚地写著如何运用流言要除掉小皇子,还叮嘱淑妃儘快给朝曦下药,让北梁江山后继无人!
字字她都认识,联合起来,却叫她肝胆俱颤,脚下软绵绵地站不稳了:“这……皇上,臣妾並不知情,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朝曦毫不犹豫地派人將淑妃给拖出去,满脸厌恶深深刺痛了淑妃的心,她哭喊著,欲哭无泪。
小太监劝:“淑妃娘娘,皇上正在气头上,您可別衝撞皇上了,再闹下去,您得不偿失。”
淑妃闻言瞬时闭嘴。
出去告状反而被人痛斥一顿拖了出来,还被人没收了协助六宫之权,淑妃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经过咸福宫时正好看见了筠良妃带著宫女走出来,再次狼狈被筠良妃撞见,淑妃羞愧红了脸。
“淑妃,贵妃娘娘近日脾气焦躁,你多忍耐忍耐,何必这点儿小事就惊动了皇上呢。”筠良妃柔声劝,可淑妃並不领情。
筠良妃又道:“淑妃,本宫听说皇上训斥你的事了,你就没有想过么,太医怎么会给贵妃娘娘诊错了脉?误导了那些想要算计乔家的人?”
淑妃站稳身,刚才被朝曦呵斥,脑子发昏,现在冷静下来这事儿確实经不起推敲。
明明是个公主却被诊脉出小皇子,她也曾怀疑过是不是乔贵妃自导自演,私底下打听过,贵妃小產那日疼了一天一夜,伤了身,日后能不能有孕还难说呢。
贵妃实在没有必要这么冒险,代价太大了。
若眾人明知贵妃怀的是个公主,又有谁冒险去算计贵妃?
说明有人在暗处借刀杀人。
淑妃顷刻间就冷静下来了,想了很久,筠良妃笑声嘀咕:“会不会是皇后?咱们在外头斗来斗去的,也只有皇后娘娘坐山观虎斗,明哲保身,不声不响地就冒出有孕,谁都没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