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话让方老夫人放弃了挣扎,撑著拐杖坐了下来。
莫约半个时辰后,柳家老夫人被带上来,柳家四个人中,只有柳家老夫人还不曾被动刑。
只是衣裳沾上了脏污,髮鬢乱了些,其余都是完好。
柳老夫人被人扣押跪在了宫门口,乔贵妃手里的长鞭毫不客气地扬起就打。
“啊!”
惨叫声震耳欲聋。
猝不及防的一鞭打得柳老夫人趴在地上,久久回不过神,她扭过头狠狠瞪了一眼乔贵妃。
“少用那种骯脏眼神看本宫,小心本宫將你眼珠子挖出来!”乔贵妃恶狠狠威胁。
这招果然奏效。
柳老夫人悻悻收回眼神。
“柳老夫人多年前曾去过云国,和云国献王有染,苟且后偷偷生下一个孩子,也就是如今的柳家大房老爷。”
乔贵妃毫不客气地揭穿了柳老夫人的脸皮,鄙夷道:“这么些年也一直没有断了来往,献王这次来北梁,是因为云国皇帝膝下无子,献王是云国皇帝的
手足兄弟,皇位无人继承,这才找到了私生子,不远万里来到了北梁,给柳家许下重诺,要让柳大爷继承云国皇位,前提是柳家要跟北梁做个割捨,让柳大爷算计北梁皇嗣,免得日后柳大爷心还是向著北梁的。”
“胡说!”柳老夫人瞳孔瞪大,简直不敢置信的看向了乔贵妃,这么隱秘的事,乔贵妃又是如何得知的?
乔贵妃鄙夷的笑:“你那点破事,早已经人尽皆知了。”
“柳家老夫人怎会和云国献王有染?”
“乔贵妃怕不是栽赃……”话未落,乔贵妃一记眼神看过来,晃了晃手上的鞭子:“如今你们人群中就潜伏献王安排的人,本宫把话放在这,寧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谁敢质疑本宫,本宫就会拿你们当眾审问。”
身后还有无数个禁卫军严阵以待。
顷刻间,四周哑火了。
乔贵妃这才满意了,继续说:“柳家为了皇位,动了心思,逼迫柳沁春给方家夫人下药,皇后生產日,方家人必定要入宫侍奉的,皇后这才中招了。”
“你无凭无据……”柳老夫人扯著嗓子,乔贵妃也不惯毛病,二话不说又是一鞭。
打得柳老夫人蜷缩在地,痛得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乔贵妃一只脚踩在了柳老夫人的脸上:“本宫脾气不好,本不想管閒事,但本宫又不得不管,一来是本宫掌凤印,此事涉及后宫,本宫推脱不了。二来,本宫的父亲上了战场,本宫也能让人拖了后腿,任由献王小人造谣,动摇军心。”
柳老夫人的脸被狠狠地碾压在地,她双手紧攥,只觉得屈辱;“区区贵妃,怎敢人前如此放肆!”
话未落乔贵妃扬起了长鞭再次抽下,一口气抽了十几鞭才鬆开手:“老夫人,你刚才说什么,本宫未曾听清。”
许是被打怕了,柳老夫人紧咬著牙不敢吭声了,就连乔贵妃看过来,也不敢回望。
乔贵妃这才满意了。
“贵妃如此,难道不是严刑逼供?”有人胆子大,发出疑问。
可乔贵妃咧嘴笑:“这有什么难的,只要將柳家全族召过来,再將柳家老太爷从祖坟里刨出来,跟柳大爷滴血验亲,证明两人是不是嫡亲父子也不过几个时辰的事。”
將柳老太爷刨起来,这句话说得柳老夫人心惊肉跳,可在乔贵妃看来却是轻飘飘。
好像在说什么很普通的事。
一时间眾人无言以对,仔细想想也確实是这么回事儿。
“不,也不对,即便是证明了柳大爷不是柳老太爷的儿子,也不能確定就是献王的私生子。”乔贵妃自己否决了自己。
柳老夫人忽然鬆了口气。
下一瞬又听乔贵妃道:“这也不难,先把柳家所有人全部压入大牢,等北梁大军占领云国那日,活捉了献王,抓过来再验证一下,才是铁证如山!”
眾人已经被乔贵妃的话惊得一愣一愣的。
“献王是生是死都不要紧,我乔府就有大夫专门跟死人打交道的。”乔贵妃耸耸肩,弯著腰对著柳老夫人道:“今日北梁就会修书一封快马加鞭送去云国,一来一回不过月余。”
乔贵妃每说一个字,柳老夫人的脸色就要灰白一寸,伸出指尖颤抖地指著乔贵妃:“杀人诛心,莫过於此,乔贵妃倒不如杀了我,给个痛快!”
此举不仅让献王丟脸,还让献王憎恨柳家,让云国百姓知道了柳家是个什么德性,再无继承可能。
柳老夫人这辈子也別想再见献王一面。
乔贵妃嘖嘖两声:“这都是跟你的好孙女学的,人善被人欺,本宫不得已,只能做个恶人出出气了。”
一旁的柳沁春惨白著脸,嘴里堵著布连话都说不出来,一双眼睛越过乔贵妃,看向了宫门后的方荼。
怨恨,责怪,还有不甘心,齐齐涌现。
乔贵妃挥挥手,让人將柳老夫人跟柳沁春一同压入大牢,一改刚才的凌厉,派人出来散喜钱。
“今日小皇子满月,诸位也沾沾喜气,我北梁可是有堂堂正正的小皇子的。”乔贵妃扬声。
方荼疾步走到了方老夫人身边,扶著她:“祖母受委屈了。”
“不曾。”方老夫人摇摇头,朝著一旁的乔贵妃屈膝:“多谢贵妃解围。”
方老夫人看向乔贵妃的眼神里是抑制不住的讚赏,乔贵妃微微一笑:“老夫人睿智之名,本宫早有耳闻,今日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让老夫人见笑了。”
“贵妃谦虚了。”
乔贵妃对著方荼说:“皇上准许了娘娘回方家小住几日,宫里,娘娘就不必操心了。”
方荼闻言面上果然露出喜色,对著乔贵妃道:“改日本宫一定亲自去咸福宫谢你。”
……
牢狱內
柳沁春被扔进去,对面就是父兄还有柳夫人,三人见她也进来了,十分诧异,尤其是柳夫人:“沁春,你怎么也来了,方家不是说要护著你?”
“哼!”柳老夫人冷冷一哼,几人又看见了她身上的伤,还有脸上乱糟糟的血痕灰尘混合:“她被方家放弃了。”
“什么?”柳夫人急了:“方逸这混帐果然是靠不住,夫妻一场,怎么如此无情无义,连自己的妻子都要送进来。”
看著丈夫,一双儿女都在牢狱內,柳夫人早就悔得肠子都青了,根本就不该惦记那些虚无縹緲的。
柳大爷却淡定道:“父王不会不管咱们的,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