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责任就要占一半。
“连我都能走出来,兄长怎么还计较过去?”方荼倒了杯茶递过去:“我还记得小时候跟在兄长身后,兄长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回想起从前,方荼单手撑著下巴,眨眨眼,俏皮道:“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乐晏时,她身骑烈马驰骋,眼里看不见半点惊恐,那时我就在想有一日我也要这样。”
后来入宫,被一方小小的房子困住了,再也没有机会了。
“你若是想骑马,我带你去。”方逸道。
方荼摇头;“又不是孩子了,不去了。”
两兄妹坐在一块你一句我一句,聊起了过往,各自脸上都有了笑容,方荼看向了方逸:“在这世上我最羡慕的人就是乐晏,肆意瀟洒,还有个青梅竹马小王爷满心满眼都是她。”
“怎么,皇上待你不好吗?”方逸好奇追问。
方荼摇了摇头:“倒也不是,只是羡慕乐晏能被小王爷放在心尖那么多年,当年我曾以为两人是不成的,未曾想过小王爷如此决绝,放弃了北梁的一切,又给了她今日的地位。”
凤命两个字出来的时候,方荼著实捏了一把汗,曾一度以为小王爷要谋权篡位。
好在是多虑了。
方逸道:“每个人的活法不同,长公主殿下许是有令小王爷著迷的地方,两人经歷过的,咱们不知情罢了。”
方荼点头,仍是满脸羡慕。
“皇上……”
“兄长不要误会,皇上对我极好。”方荼挥挥手,赶紧制止了方逸胡乱猜测。
这一个多月朝曦白日处理政务,每个晚上都来陪著她,有时太忙了,乾脆就在凤仪宫处理政务。
朝曦对她的好,让方荼觉得惭愧。
她抬起头看向了方逸:“我想得空去一趟青云台占卜一卦。”
这也是她出宫最想做的事。
若她命中真的没有子嗣了,回去之后,她便劝朝曦雨露均沾,劝诫自己放下心结。
让后宫诸妃多生养几个皇嗣。
皇子也好,公主也罢。
方荼决定不再计较了,做人不能太自私,北梁的江山总不至於让一个没有血缘的皇子继承。
方逸立马就明白了,点点头:“我就这么安排。”
很快次日就安顿好了
由方逸带著人护著她去青云台,方夫人有些著急:“好端端去寺里做什么?”
方老夫人却看出了方荼的癥结所在,挥挥手:“去吧,正好透透气。”
於是方逸带人离开。
人一走,方夫人看向了方老夫人:“母亲,荼儿一定是去问子嗣了。”
“她要问,你拦不住,这也是她的心结,除了她自己之外,谁也帮不了她。”方老夫人无奈地嘆了口气,嘴里念叨著阿弥陀佛,求佛祖保佑。
两兄妹一路上了山,青云台前些日子被彻查过一回,所以香火有些冷清,但寺里的人影响不大。
有条不紊地持续著以往的日子。
方荼跪在蒲团上朝著佛像磕头,闭双眼嘴里念叨著,一旁的方逸就在旁边等著。
良久方荼睁开眼,起身来到了卦摊前。
“施主要算一卦?”
“是。”方荼点了点头。
小和尚將竹筒递给了方荼,她接过,轻轻摇晃著竹筒里的竹籤。
啪嗒,啪嗒。
啪!
一根签文坠落。
方荼弯著腰捡起来,递给了小和尚,对方接过看了眼签文,折身在身后摸索,递了一张注释给她。
“我家师叔在后山禪坐,施主去问问吧。”
方荼点头,拿著注释就去了后山,果然在一棵菩提树底下看见了一个老和尚,见她来,双手合十嘴里喃喃几句听不懂的佛语。
“施主想问什么?”老和尚问。
方荼艰难地从嘴里吐出子嗣两个字,竟觉得脸颊有些发烫,过了一会儿才恢復,紧张不安地看向了老和尚。
莫约半个时辰后
方荼折身回来了,方逸见她神色有些不好,快走几步迎上前:“怎么了?”
“没,没什么,许是身子还未恢復好,上了山有些累著了。”方荼摇头解释。
“那咱们歇息一会,下山时,我背著你。”
来之前方老夫人特意派人叮嘱他,不论什么结果,都不要追问,一律当做不知情。
所以方逸强忍住了没有多问。
下山时方荼並未让方逸背,两人有说有笑,恍若什么都没发生下了山,坐上了回京城的马车。
不到一个时辰就回了方家。
方逸什么都没问,將人送回歇息转头就出门,跨上马一路朝著青云台飞奔。
持续深夜才回来。
刚进门就被辜嬤嬤给盯住了:“大少爷回来了,老夫人还在等您。”
“这么晚了,祖母还没睡?”方逸诧异,边说边朝著方老夫人的院子走,夜深露重,方逸进门时还带著一股寒气。
方老夫人指了指一旁的椅子,桌子上还摆著鸡汤:“你一日不曾吃喝,这是给你熬的鸡汤,有什么事缓缓再说。”
不想让方老夫人担心,方逸点头,喝了小半碗就放下了,方老夫人见状嘆了口气:“还是没有子嗣!”
方逸诧异:“祖母怎知?是妹妹说的?”
“是老夫人猜的,今儿下午皇后娘娘从青云台回来就没出门,连晚膳都没用。”辜嬤嬤道。
方老夫人看著剩下大半碗的鸡汤,嘆气:“若是个好消息,你进门就该笑,也不至於没胃口,罢了,寺里怎么说?”
方逸紧绷著脸,一切都瞒不过方老夫人,只好说了实话:“確实无子,这次伤了身,日后都难再有子嗣了。”
这事儿方老夫人心里已经有了准备,看方逸脸色不对劲,又继续追问:“还有其他的么?”
“大师还说,妹妹丧子之后还会夫妻离心。”
夫妻离心四个字钻入方老夫人耳中,她脸色剎那间白了几分,不敢置信:
“当真这么说?”
方逸虽不愿意相信,但事实如此,也不得不点头:“孙儿不敢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