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什么戎匪苗寇能在山间往来,剿之不尽,除之不绝,肯定是和山间的百姓有所勾结。”
“这郝云龙是秦川县第一大户人家周家的女婿,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说是比县太爷的话还管用嘞。”
“至於什么军功核查的事……”
严秋生摇了摇头,声音低沉道:“老朽就不太清楚。”
“不过,想来也是跟县城里面的老爷们商量好了的,不然怎么换得到银子。”
周毅听完严秋生的话,眉头微微一挑,郝余龙这人他记忆中见过。
在长信侯府当世子的时候,郝余龙每年会和侯府的一路远方支脉回府祭祖。
不过,他这个支脉的女婿没资格进祠堂,每次只能站在门口等著,所以周毅的印象比较深。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之前回到各自家中的村民们逐渐缓过神来,纷纷从窗角缝隙中探出头来查看。
起初村民们还有些惧怕,毕竟是头一次见到如此精锐的战兵。
那身上的甲冑和战马,可都不是一般士卒能够装配的。
但这同样也说明,陷阵营和秦川县城里的县兵不一样,至少没有杀人劫掠。
“郝余龙……,那如今的秦川县令是谁?”周毅突然又想到一点,出声问道。
“之前是王天德王大人,不过他三年前就被调走了。后来的几任县令像走马灯似的,都没干上多久就离开了。”
“如今的县令……,老朽也不太清楚。”严秋生摇了摇头道。
周毅微微頷首,看来这县尉郝余龙,应该就是长信侯府在秦川县的代理人。
按魏制,一县官府大致可以分为三部分,县令、县尉、县承。
县令是县级管理中最高的职位,主管全县政务,由魏王直接命,通常是从中央官员或地方官员中选拔。
县尉是县令的副官,负责军事、司法方面的工作,最重要的一点是,它可以通过地方推举担任。
除此之外还有县丞,相当於小一號的县令,也可以由地方选拔,在某些情况下,县丞可以代行县令之职。
之前在王都的时候,周毅本来想到地方前去拜访和请教一下,结果找半天也没查到秦川县的现任县令是谁。
他还以为是改地为藩的缘故,朝廷提前將人调任了別处。
现在看来,是朝廷派过来的县令在这根本就待不下去。
西戎南苗长时间的劫掠,加上郝余龙的所作所为,导致秦川县官府的名声几乎跌到了谷底,说是臭名昭著也不为过。
“行,我没什么要问的了,你先下去吧。”
周毅见问不出什么后,招手让陆炳將其送了回去。
此时天色渐晚,雨却越下越大,没有丝毫要停止的跡象。
眾人只好先在村落休整一晚,明日再正式出发前往秦川县城。
夜深人静,只听得到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
“都头,那几个舌头都审完了,这是审讯的记录。”
陆炳从门外走来轻声道,顺势將手上的审讯记录递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