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实中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生，母亲依旧抱著囡囡哭泣，渐渐地，她的情绪开始逐渐平復，哭声也隨之静止下来。

她轻轻地推开女儿，看著她那张稚嫩的脸盘，柔声道：“饿不饿？”

囡囡点了点头。

“娘亲这就重新给你去做。”母亲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隨后將她放在平地上。

可在转身离去的时候，一个没注意，母亲不小心踩在一块破碎的陶瓷片上，剧烈的痛感让她忍不住有一次叫了出来。

隨即，她指著一旁的抽屉，强忍著痛苦，“囡囡，抽屉里面有纱布，帮娘亲拿一下好吗？”

囡囡顺著母亲手指的方向望去，眼神里儘是迷惑，但她还是照做。

只是当她来到柜子前，有些不知所措，她转过身歪著脑袋，似乎在等母亲的下一步指示。

母亲耐著性子，用手指著柜子最上方的抽屉，“打开...打开它...然后把纱布从里面拿出来。”

囡囡表情变得有些犹豫，纠结许久终於还是缓缓拉开抽屉。

不过不是最上方，而是最下方，拉开之后的囡囡重新看向身后。

“做得很棒哟！可惜不是这一个，是上面那个。”母亲努力憋出一个微笑，伸出无名指朝上指了指。

囡囡也很顺从地抬头望去，可头顶除了天板便一无所有，接著她又露出困惑的表情看向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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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吗？”母亲的笑容收敛，她语气有些冷漠，“为什么你都这么大了，却连帮我拿个纱布都做不到？”

屋內的烛光又一次闪烁起来，光线再次暗淡三分，配合母亲那冷漠的表情，囡囡更加害怕了，她努力抬头像天板看去，想要完成母亲刚刚下达的指令，嘴里也发出呜呜的声音。

“目...清...”

“娘！”

“你给我闭嘴！”母亲的声音陡然增大，整个人再次变得暴躁起来，“都怪你...都怪你...你要是和別的孩子一样正常，你爹就不会在外面找女人，就是因为你一直这样，你爹才会想要拋弃我们。”

“灾星，你简直就是灾星。”

母亲此刻的模样仿佛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说出的话更是像一个个尖锐的绣针狠狠戳进囡囡的心窝。

她可能不懂母亲表达的意思，但她能感觉母亲此刻的情绪，她瞪大著眼睛，泪水在眼眶里疯狂打转，小小的身躯止不住地开始颤抖。

她太害怕了，今夜她的母亲让她感到无比陌生，她的嘴角轻颤，含糊不清的几个字从她嘴中说出。

“娘...娘...”

听著女儿的呼唤，母亲的理智又重新占领高地，此刻她又有些悔恨起来，她知道自己刚刚太过於衝动，但愤怒的情绪让她一时之间难以管控自己的行为。

“囡囡，娘亲不是...”她试图解释，但话还没说完，囡囡忽然从屋子里跑了出去，她径直跑到一旁还垫著灯的房间，那是臥房，是睡觉的地方，隨后將门轻轻关上。

只留母亲一人在正厅，她呆呆看著女儿关上的房门，內心了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自责。

她也想成为一个温柔的母亲，贤良淑德的妻子，但现实却让她几乎无法喘气。

夫妻感情不和，女儿的身体缺陷以及生活的重担，將这个女人压得几乎无法喘息。

她努力想要保持冷静，但巨大的压力和焦虑却时常让她失去理智。

“唉！”

她嘆了口气，一手扶著椅把头，强忍著疼痛缓缓站起身子，隨后一瘸一拐地来到抽屉旁，取出纱布给自己包扎起来。

做完这一切后，她又弯腰开始收拾一片狼藉的房间。

“先把屋子收拾一下吧！待会儿在重新做点吃食给囡囡道歉好了，希望她会原谅我。”她这样想著，刚弯下身子却突然听到身侧传来一道木訥的声音。

“娘...亲...”

她身体猛地僵住，一点一点转头。

只见家里养的那只小黄狗两只爪子正趴在长椅上，吐著舌头，那双冒光的小眼珠子正死死地盯著她。

“娘亲...我...饿...”

看到这一幕，母亲顿感一股惊人的凉气沿著脊椎骨直充天灵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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