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明白,看人脸色的生活不好过。
可是这姐弟俩跟他的情况,毕竟有些不同。
他们父母都健在,董二成跟自己也是差不多的平级。
甚至因为他曾经是老厂长的女婿,威望比他更高,自己也不太好管他们的家务事。
他总不能不让董二成不上班,回家看孩子吧!要不把这俩孩子带回自己家,让老丈母娘看著吧?
现在房源紧张,自己又不可能再给董二成分一套房子。
这得惹得多少人怨声载道,他这个厂长还要不要干下去了?
董芊芊眼看安厂长的神色有些动容,接著又开始讲话“我记得,我三舅舅在桐巷有一套小房子。
自从红卫兵撤了以后,厂里应该没有再分出去,作为三舅舅唯一的亲人,我们是不是能够在那儿呆一段时间?”
董芊芊並不是没由来的,想起那套房子。
原主一直记得那个新闻,九一年在普陀区桐巷,进行水管改造时,挖出了大量的黄金古董玉石。
后来经研究证明,那是当时的赵家埋在地下准备东山再起的资本。
可惜的是,当时赵家都远赴了海外,而房子的產权又在与製造厂合併的钢铁厂名下。
就导致了那笔资金全部成为了钢厂的私有財產,这让当时的厂长田有光捲走远逃海外。
但这次董芊芊不会再让它落入旁人之手。
而原本稳健的安厂长丝毫不知道里面的门道。一听桐巷,就急得直拍大腿“你这个孩子怎么能想到那儿去呢?
要是你爸给你们找的那户人家对你们不好,乾脆你们就搬来跟安伯伯一块住吧!
你付奶奶做饭可是地道的很,尤其是那道烩两鸡丝拿出来,都是能开饭馆的水平。”
不怪安厂长听了著急,作为拥有5000余人的大厂。
他们的房源问题其实一直都非常紧张,连他小舅子都是一直住在他家,而且大部分都是在浦东的自建房。
隨著时代的发展,早晚得拆,赵云蕾贡献出钢厂跟周围地皮时,那座远在普陀区的小房子同样也在钢厂的產权下。
但这么多年过去了,除了那群不是本地人组成的红卫兵以外,愣是没有人敢过去住。
无非就是因为赵家老三赵云荣,早年在这片威压太大又临了被人枪杀在那,导致那座房子总是充满著恐怖阴森的氛围。
连一群阳气过重的大小伙子都扛不住的接连生病,虽然检查出来都是水土不服。
但这也给人们留下了鬼宅的印象,厂子里一群没地儿住的工人,寧可住棚子也不敢靠近。
这手无缚鸡之力的董芊芊怎么会突然想到那去呢?
还是带著她弟弟一起,自己也算是看著他们长大的,得想个办法让这孩子打消这个想法。
还没等安厂长想出什么藉口?董芊芊便拿出了机器租权期的合约拍在了桌子上。
开口说“安伯伯,我知道这让您很为难,但我们是真的没有地方去了。
这是咱们钢铁厂十五条生產链的机器租权,我外公在时,一共租了70年,这是租用合同。
还请您勉强看在我算是在为钢铁厂做了贡献的份上,帮帮我们吧!”
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德文,安庆余一脸欣喜地手持放大镜,一页一页的翻著。
他曾经学过德文,在確定了合约租期为七十年之后,终於停下了因为太过激动而微微颤抖的手。
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遍寻不到的合约书,居然会在董芊芊手里。
本来他们的钢铁厂运转的很好,就是因为德国的钢铁公司想要撤走机器,而自己却拿不出任何具有法律效益的合约。
为了確保工人的岗位也只好与製造厂合併,寻找新的出路。
自己手里只有一个副本,德国那边根本不认,但只要有了这个正本。
在法律条款齐全的情况下德国的弗尔克林根钢铁公司是无法在租期內要回机器生產链的。
只要有了这个钢铁厂就不必与製造厂合併了,自己也就坐稳了厂长的位置了。
安庆余喜不自胜地看著合同契约书跟看宝贝一样,差点就忘了这姐弟俩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