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是来自於卢森堡家族的卡雷尔,这位被海伦娜在“逆视者”状態下一冷枪爆头的少爷。
他只要一想到自己那憋屈至极的可笑想法,整个人顿时都不好了起来。
被人打冷枪爆头的死法实在是太憋屈了。
……
至於在决斗中如同小丑一般失控的金辉剑姬……
这位金髮少女正笔挺地坐著,正襟危坐,脊背如弓,手掌交叠放在桌面,指节却已悄然泛白。
她没有看齐格。
从始至终,哪怕齐格和海伦娜並肩而坐出现在她左侧偏下方的第一长桌,她也没有往那边投去哪怕一瞥。
就像那一场比试从未发生过。
但若真是如此,她为何还在手背下压著那只几乎不受控制地想要颤抖的手指?
为何那双平日里不动声色的薄唇,此刻会轻轻颤了一下,然后死死抿住,连一丝气息都不敢外泄?
因为少女知道自己若是呼吸快一拍,自己就会情绪破防。
没有人知道她现在正在经歷什么。
一位从六岁就被冠以“剑之圣女”的天才,被誉为霍亨索伦之光的少女,在她人生的第一个正式战斗中——败了。
败得很乾净。
甚至狼狈。
那段用术法撕裂尊严的失控瞬间还刻在她的脑海深处,如同在梦中反覆浮现的剪影。
明明是她先提出“以剑术为约”,是她要求“双方不动用任何卡牌”。
但最后,却是她自己第一个撕毁了誓言,將整个卡组燃成火焰倾泻而出。
那一剑。
那道失望至极的目光。
还有她自己……失控的咆哮。
她记得那一瞬,她是怎么喊出“你给我闭嘴!”的。
多么失態。
那不属於她。
不属於霍亨索伦家族的后裔。
那一刻,她的剑术、她的荣耀、她的诺言、她所有的高傲与自信,全都被自己的举动扯得稀烂。
她不是败在对手剑下,而是被自己亲手推入耻辱深渊。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金辉剑姬。
那就只是一个在尊严崩溃边缘挣扎、最后用怒吼与烈焰掩盖羞愧的可怜小女孩。
“艾蕾诺雅,你就是个十足的小丑!!!”
金髮少女她喉头髮涩,强忍住眼眶中的酸意。
不该是这样的。
我怎么……变成了这种模样?
我还配持有莱瓦汀嘛……
带著侥倖心理,艾蕾诺雅悄然垂下眼睫,手指挪动,像以往那样触碰自己腰间的圣剑。
那是她的剑,是从小被灌输为命运之证的神代遗物,是她与生俱来的荣耀。
可此刻,她刚刚碰触剑柄,指尖却被烫了一下。
炽热。
几乎刺痛。
她怔了片刻,然后缓缓地將手抽回——慢得像是在掩饰惊愕,又慢得像是在忍耐某种不可言说的痛苦。
那是一种被拒绝的感觉。
她从未想过,莱瓦汀会拒绝她。
是因为自己违背了承诺?
还是因为自己在剑术上……败了?
想到这里,少女的眼睛一瞬间泛起微红,她立刻转头,装作在查看讲台那边的光影结构,像是在寻找某种建筑瑕疵。
她不能哭。
绝对不能。
不是现在,不是这个时候。
艾蕾诺雅知道,只要自己此刻往那张鴞院第一长桌的方向望一眼,只要她与那双异色的瞳孔有半秒的对视——她就会彻底破防。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羞耻。
因为她不知道,面对那个击败她的人,该用什么样的表情。
“艾蕾诺雅,现在还不能哭,死也不能哭出来!!!”
年轻的金辉剑姬只能在內心不断的重复这句话,通过这种自我警告的方式来让自己不掉小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