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看到的依旧是压迫仇恨与隔阅仍在蔓延,五十年来没有丝毫改变,曾经的理想,都变成了空谈。
赫敏很想说,戈德里克崖街就做得很好,但恐怕那只是个例,崖街甚至没有一个真正的所谓掌权者,许多事都由大家商討决定。
她没有去过更多聚集地,不知道那里的社会是什么样的,但看邓布利多的神情,恐怕不见得会比马尔福堡强多少。
“他们总有各种苦衷,有太多难办的事,而我又总是愿意相信他们,留给他们更多时间,更多机会。”
邓布利多摇摇头:“有时我甚至在想,盖勒特是不是对的?”
麦格努了努嘴,想说什么但忍住了。
“但我忘不掉阿里安娜死去的样子,我们的激进害死了她,而盖勒特的激进害死了更多人。”
“这让我犹豫不前,总是在命运之门外徘徊,恐怕这也是很多人不再相信我的原因吧,我已经不是一个合格的领袖了。”他嘆息著,又抬头看向赫敏。
“不过你的到来,给我们带来了新的活力,这座城堡,甚至魔法界,都因为你而產生波澜。”一年级就拯救了霍格沃茨的小女巫;发表了开创性的辉石魔法的小女巫;面对唾手可得的力量,坚守內心的小女巫他微笑的看著女孩:“也许这是一个机会,一个从你开始改变的机会,而我们这些老傢伙,则应当把那些可能存在的阻力移开。”
“抱歉教授,为了我的一点任性,您要帮我承担这些。”赫敏诚挚的道歉。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和这个世界的人的另一点区別。
她没有那样坚挺的道德观念,只有一套简单的,以自我为中心的善恶逻辑。
她会去帮助弱小和善良的,惩戒那些邪恶和霸道的,但她其实只在乎自己內心的通达,她並不会刻意去考虑,这其中,自己是否有资格去做这样的审判。
在交界地,每个人都是审判者,每个人也都是施暴者,没有人会去想,自己是否有资格决定他人的生死,因为所有人都在这样做,过高的道德束缚会让人在那片破碎的大地寸步难行。
而这个世界虽然同样破碎,但显然,五十年的时间还不足以让道德彻底消退,不管是如麦格这些战前的老人,还是莉莉他们这样,战后重建中成长起来的一代,他们都还保留看极高的道德水准,以至於许多时候,桔他们的不是外界环境,而是他们自己。
即便是邓布利多这样,能狠下心利用別人的人,却也因为曾经的心结,而在做选择时犹豫不决。
也许在荒原上,麻瓜们已经丟掉了无用的道德,但巫师们的文明保存的更完整,他们还有社会,有学校,有家庭。
对於赫敏而言,她下意识的把自己代入成了交界地的指头女巫,为褪色者安排著变强的道路,她受过的训练,接受的教育里,並不包含“如果褪色者不想变强怎么办”。
在那个世界,不想变强,就去死好啦。
而到了这里,当麦格因为犹疑而退缩时,她的第一反应,也和交界地一样,
既然不知道实力如何,那打一场就好了。
她为身边的每个人都安排了属於自己的试炼,並且难度都控制在她认为是“有所挑战”的程度。
作为一个指头女巫,这是她最擅长的事了。
“你们俩的自省,倒显得我是个古板的老太太。”麦格薄薄的嘴唇抿在一起,板著脸打趣道。
她转而又嘆了口气:“正如你们所说,我们做的事也许並不那么光彩,就像是骑士小说里在幕后安排一切的黑手。”
“但这个世界每一天都在改变,五十年前,成为阿尼马格斯还是一千个人里才有可能出一个的极少数天才。”
“但如今,我们几乎每年都有孩子会申请进行人体变形。”
“似乎一切都在提速,到如今,连二年级的孩子,都快要完成属於自己的动物形態了。”她看著赫敏,每次课后她都不会忘记询问她的进度。
“过往的东西总要放下,改变总会带来阵痛,这或许正是我们应该为之承担的。”
“在一个更辛苦的世界里,就让我们来做那个不近人情的恶人吧。”
三人相视一笑,校长室里,其他的校长画像们静悄悄的,他们已经许多年不怎么说话了,也许他们也知道,自己的经验已经无法適用於这个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