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林闻言,颇有些意外:“哦?我们这位独来独往的邪术师小姐,居然也会主动邀请人了?太阳从西边升起?”
他顿了顿,见塞拉似乎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便收起了戏謔,“什么地方?先说好,要是去哪个贵族的宝库『零元购』,我可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脖子够不够硬。”
塞拉声音压得很低,那双眼睛在逐渐昏暗的街灯下闪烁著奇异的光泽。
“我通过一些,『隱秘』的渠道注意到,这座城里可不止我一个灵魂,背负著同一位索求无度的宗主。”
她伸出戴著【千面之戏】戒指的食指,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
夏林注意到,在提及“宗主”这个词时,她的视线不自觉地飘向了一旁的路灯,避开了与直接对视。
这个习惯,夏林早就留意到了。
“有种共鸣,”她继续说道,“一种以太间相当令人不快的悸动,让我知道存在另一个像我这样的傢伙。我有点病態的好奇心,想瞧瞧还有谁也『享受』著这般『恩宠』。”
另一个邪术师?还是同一个宗主?
这奥兰多城里还真是臥虎藏龙。
夏林可不认为邪术师之间的“友好会面”会像吟游诗人那样弹琴唱歌,多半是伴隨著火带闪电,或者更糟。
“我不太想一个人去,”塞拉终於迎上夏林的目光,眼神中不自觉地透出几分对他的信任,“这类会面,你知道,总是……难以预料。而你,我的朋友,对处理『难以预料』的状况颇有心得。”
她顿了顿,唇边掠过一个极淡的笑意,像是对夏林某种“特质”的肯定。
“再说,”她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像是喃喃自语,“身边有个眼睛不被什么怪物当成度假小屋窗户使的人,总归是件好事。”
“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陪你走一趟。不过先说好,要是打起来,我可只负责收……咳,我是说,负责保护你的安全。”
塞拉似乎没听见他后半句的真实意图,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足够了。”
两人离开了那条充斥著酒气和呕吐物味道的街道,朝著下城区的深处走去。
奥兰多的夜晚比长河城要喧闹得多,即便是下城区,一些廉价酒馆和夜市依旧灯火通明,只是光线更加昏暗,空气中的气味也更加复杂。
“那种感觉,”塞拉一边领路,一边解释著,“像是在脑海深处,有一股冰冷而执拗的迴响,微弱,却挥之不去。它並非持续存在,而是断断续续,像某种……標记或者呼唤。”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仔细分辨著那股常人无法察觉的悸动。
“在某个特定的区域,这种感觉最为强烈。”她指向前方一片灯光稀疏、巷道纵横交错的区域,“我想,应该是在下城区的旧城。”
旧城,夏林对这个地方略有耳闻。
那是奥兰多最早建立的区域之一,隨著城市的发展,繁华地段逐渐转移,这里便慢慢衰败下来,成了贫民、小偷、以及某些不可告人的组织盘踞的地方。
“旧城,可不是什么观光的好去处。”夏林紧了紧腰间的长剑,跟上了塞拉的脚步。
夜色渐深,两人一前一后,如同两道融入黑暗的影子,朝著那片散发著不祥气息的旧城走去。
月光艰难地穿透层叠的屋顶,只在布满污垢的石板路上投下几块惨澹的碎银。
“这鬼地方,简直比巨龙的肠子还绕。”
夏林提著一盏勉强还能发光的提灯,小心翼翼地避开脚下一个散发著恶臭的水坑,对身旁的塞拉抱怨道,“我说,你脑子里那『雷达』到底靠不靠谱?咱们都转了快一个钟头了,除了几只翻垃圾桶的野猫和几个醉倒在墙角的酒鬼,啥发现都没有。”
塞拉的面色在摇曳的灯火下显得有些苍白,她不时用戴著手套的手指按压著太阳穴,似乎在极力忍受著某种不適。
“那股悸动……越来越强烈了,但也越来越混乱。”她的声音带著压抑的烦躁,“像是一百只侏儒在你脑子里敲锣打鼓,还他妈跑调!它在干扰我的感知,我只能確定大概的方向,但无法精確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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